此家主非彼家主。
作为没有生得术式的非御三家术师,为了保命,她们不得不向简易领域低头,结缔束缚,接受一切来自家主的命令。
雅子没有去看内容,即使那浓墨描述的话只有一句,只是盯着姊姊的浑浊湿润的眼眸,像劫后余生地释然道:“原来在这里,以为姊姊这么霸道的人没有惩罚,原来是在这里啊。”
“太晚了,都变成老婆子了。”
妹妹的感慨像尖刀扎入靖子的心,混迹总监部大半辈子的她第一次感到无助。
“你也没多少年可活了吧。”
“至少比你晚死。”
“那先谢谢你替我收拾烂摊子呢,正头痛那些事情怎么处理。”
“哪里的话,是我要多谢姊姊打理这么多年的木村家,你就放心去吧,我会全面接管的。”
木村靖子收住了感性,眼底闪过恨意与不甘,无奈违背不得束缚,只好长长叹气,回想自己奔波一生,打理的家业就要拱手让人,实在心酸悲恸交杂,手又不由地颤抖起来。
“好,好......我放心。”
“请允许我介绍一位强干,这十年来,家族的军队都是他在训练,虽然不及禅院家‘炳’,但可比肩躯留队。”
“大辅。”
早早等待的人拉开障子,跪坐在两位老妪面前。
“晚辈木村大辅,请问家主大人有何吩咐。”
木村靖子缄默不语,不管深入骨髓的礼节,无视被压在腿下的振袖,死水般的眼睛望穿屏风上独立的鹤。
“木村大辅?”
雅子饶有兴趣地打量跪坐的中年男子,硬朗外表和反差感巨大的柔和眼神,气质与那“人”如出一辙。
她心里咯噔,泄露一丝慌乱。
木村大辅见二者不说话,抬头后惊诧地挑眉,在九分相似的两位老妪中找到熟悉一方,询问靖子道:“家主,这是?”
“她是家主,以后你辅佐她。”
想到木村大辅曾经教唆过家族里的年轻术师去挑战特级,说要考验实力,检测训练效果。行为莽撞,好在仅有一次,其余事情都游刃有余,就算她不在,木村家有大辅在也能在总监部里苟活。
虽然她不甘于此,但是违背束缚的结果更不能让人接受。
靖子将交待的千言万语咽进心里,万念俱灭,直愣愣地看着给与期许最高的晚辈立投他人。
木村大辅闻言后转向雅子,再次土下座询问:“家主大人,请问有何吩咐。”
俯身行礼时,一根丝线在男人额间闪烁。
木村家向来见风使舵,眼界狭隘,是自己多想了,毕竟那种“人”只有一个,不然她也不用费尽心思和她纠缠。木村雅子放下心来,挂上和蔼温柔的笑。
“先秘密送这位客人出宅,”她肆无忌惮地在灯盏下端详手镯,又说:“该管的我都会管,包括你——已逝家属。”
清脆的声音随后,碎玉正好刺破孤飞的鹤。
山中孤寂,木村家宅邸还亮着灯,忙碌着明天的祭祀。
一个月后,咒术总监部世家代表之一,鹿沼市木村家被除名。同一时间宅邸失火,男女老少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