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进士们身形不一,外形装扮上不像三鼎甲那般大气漂亮,连簪花的品种也没有三鼎甲丰富,可胜在人数众多,声势浩荡,一长溜的才子们行走在街上,亦不失为一道亮丽景象。
一言一行,一颦一笑,足够能俘获老女老少的纯纯芳心。
在人们没有发现的地方,一小撮劲装打扮的士兵们跟在游行队伍的后面快速出了宫门,其中打头的三个高矮不均的人迅速脱离退伍。
“司锦衣使,那就有劳你了。”
“陛下吩咐,我等自当竭尽全力,在下先行过去,殿下务必注意安全。”
“好。”
告别了锦衣使司盛,裴锦这才得空整理方才在殿内发生的事情。
她担心地看了眼身边的徐长赢,然后转向一同出来的徐时宽,安抚道:“你们放心好了,司盛是我父皇十分信任的锦衣卫统领,有他出马,一定能很快找到兰时。”
徐时宽点点头,他看着脸色煞白的徐长赢,就像一个在孤岛上迷失方向的鸟,不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长赢,对于弟妹的事,你可有什么头绪?”
“…长赢?”
徐时宽又叫了几声,徐长赢才像是突然找回神魂,连答复都没有拔腿就要离开。
“不行,不能在这里等着,夫人还在等我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长赢,长赢!”徐时宽见他濒临崩溃的模样,联合裴锦一起才将将把他控制住,“你如今这个样子,如何才能找到她!”
“那我还能怎么办!”
徐长赢痛苦低吼,清朗的声线如今已然不复存在,他红着眼睛,却落不下一滴眼泪,竟像是要乞求祈祷般,紧紧抓住徐时宽的衣袖。
方才在宫里,他看见徐时宴突然闯入,实话说是真的吓了一跳,但随后并没什么感觉。
他以为大哥是在外面听见了什么风,以为自己胆大到违背圣意,为了保他平安才擅闯大殿。
徐长赢已经做好无论徐时宴还是圣人说些什么,他都不会改变主意去尚公主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徐时宴竟然是带着徐景升亲授的丹书铁券入宫的,为的竟然是将他带出宫去,寻找被贼人绑走的兰时!
徐长赢的记忆只断断续续停留在陛下震怒的眼神,大哥严肃的眉头,以及出到殿外,二哥忧心忡忡地将即将倒地的他搀扶起来。
“祝夫君金榜题名,功成名就,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兰时温柔的声音犹如在耳,中间还混杂着礼官持续不断的唱名声。
正当他仍旧处在混乱之际,一道啼哭声从远及近朝他涌来。
“…姑爷,姑爷!”
三人应声望去,就看到盛南昭和徐少虞几人正在不远处朝他快步走来,跑得最快哭得最狠的当属兰时的贴身丫鬟白术。
白术跑近了些,双眼红肿的不行,脸上泪痕一道又一道,连声音都变得嘶哑起来,一看就是哭了很久。
“对不起姑爷,方才人群突然一阵慌乱,我就、我就一下被周围人挤兑之后,转头小姐就不见了!我发誓我真不是有意的,可无论我怎么喊小姐,就是没人应,我、我…”
“行了,我来说吧。”白术哭的不成样子,连话都说不清楚,盛南昭见状及时将话接了过去。
“我已经派人回去府里传话了,如今见你俩都在外面,应该是已经在宫里见着时宴了,至于圣人那边就让他去办吧。”
盛南昭阅历毕竟比他们都多,心中算盘一打大概就能猜到徐时宴会有哪些动作,只不过她没想到裴锦竟然也在这。
几人浅浅见了下礼,裴锦饶是心里再急,也忍不住为裴立弘说话:“父皇性子虽急,但他从来都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徐大人同他好好说,想必一定不会有事的。”
盛南昭附和点头,朝徐长赢安抚道:“方才我同司锦衣使打过照面了,府中也将家丁护卫统统都派出去寻人。小时也许只是疏忽走失,并无大碍的,不是吗?”
她的声音自带怯意,说着连盛南昭自己都不相信,又怎能安慰得了已然失了理智的徐长赢?
不行,不能就这么等下去!
徐长赢果断掰开徐时宽的手,朝队伍反方向一边走一边道:“不可能,我相信夫人,如果她平安无事,绝不可能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
“一定是钱守仁那伙贼人将她掳走,想要拿夫人来要挟我,夫人身为女子,眼睛又不好,万一钱守仁欺负她,后果一定会不堪设想的!”
“长赢,你站住!”
徐时宽看不下去徐长赢这般模样,他愤然追上他,两张相似的面孔四目相对。
“你心急去找小时,我可以理解,我们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着急!但是着急不是办法,你好好想想,如果你是钱守仁,掳走小时之后,你会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