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有难,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姜芜作势要起身,但见李初毫无反应。
“原来是这样,姑娘的仗义,想必那位好友定会一生铭记。”林啸举杯道。
“希望并非是我多管闲事。”姜芜挺直腰,扣着杯口道,“公子进城,应是为了见沈后,能否......”
林啸在嘈杂的环境下,紧盯着李初的那张脸。
“帮忙的话,逾期不候,只是这位公子......”
李初饮尽杯中的茶水,将杯子一反扣,推着杯壁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寻妻。”
姜芜错愕地转过脸:“寻什么......寻妻!?”
“公子一语,当真是不凡。”林啸双眸带着寒光,杯子在指缝间裂开,“这般荒唐的理由,是不是太过分了。”
话音刚落,杯子彻底碎成四分五裂。
“它不是理由。”李初扫开桌上的碎片,笑道,“只许你医人,只许她救人,难道就不许我寻人?”
林啸的神情怪异:“公子有妻?”
“有。”李初呼吸一沉,“青梅竹马,我是为了寻她。”
姜芜听罢,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咚!”
行囊里的那把剑,不合时宜地掉了出来。
“姜姑娘,你的剑......”李初俯身去捡,谁知剑鞘被人抢先拿走。
林啸抬高手中的剑鞘,脑海中忽然一闪而过的画面,令他觉得棘手无比。
“在下要是没看走眼,姑娘的这把剑,了不得。”
姜芜一吞咽,周围的视线凝聚,不得不夺剑道:“公子得失望了,这把剑真没什么。”
“神似传闻中的破剑。”林啸突地转移了目标,这句话一出口,自然引来多方的注意。
“伪剑——”姜芜表情生硬,拔了一寸剑鞘,喉咙里勉强挤出一句。
李初顺着那寸剑鞘看去,回忆起传闻中的细节,当年南旻女帝持剑,以斩师,剑坠地,生凹痕,正是位于一寸处,但这把剑的痕,却像是外在蛮力磕的。
“姑娘你、你作假?”林啸胆战心惊道,“此剑无论在何地,但凡出现,脑袋可容易落地。”
姜芜徐徐地把剑塞回行囊中。
掌心有一瞬感到了不适,这种感觉和平时不同,或许是因为他不在。
“本姑娘也不想带着,奈何心上人不许。”
一队士卒站在外面。
李初漫不经心地打翻了他的杯子,茶水浸在了衣前,擦拭道:“我说呢,这剑果然不吉利,僻壤之地,城中的兵都能招来。”
“这与姑娘的剑无关。”林啸朝客栈外看了一眼,立刻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那些士卒似乎来者不善。”姜芜皱眉道。
林啸稳重地回应道:“他们奉命而来,沈后爱花,尤其喜欢一种名为望春的花,所以这些士卒,是为了寻花。”
“公子连这都打听到了?”姜芜反应的迅速。
李初看着士卒往里瞧了几眼:“姜姑娘不急着赶路?”
“时候不早了,我们得抓紧出发。”姜芜背起行囊往外。
“二位......有缘再见。”林啸坐在那里,目光始终停留于李初的身上。
“没什么缘分,不过一碗面的交情。”李初无情地回话,“我们不同路。”
他们离开了客栈,马车还是原路向前。
“李公子,那位医者对你......仿佛话中有话的,”姜芜翻看着万国图,“唯一能解释的,便只有有他认出了你,我说的对吗?”
李初耳边刮过了几道风声,嘴角不可察觉地一弯。
“在下已是死人一个,认不认出的,谁会为罪君多虑。”
“是吗?那望春花是长在何地,士卒不进来搜,反倒走得这般爽快?”姜芜双眸转了转,压低声音道。
“那种情况下,他们还不走,我们也脱身不了。”李初一甩手,缰绳扯到了怀里的花,打落了两片。
“我顶多暴露身份,你可是......死而复生。”姜芜似笑非笑地说道,“所以怀中藏的是什么花。”
风吹走了花瓣,那几株花在他怀里,更加楚楚可怜。
“在下不是什么花都藏。”李初张开薄唇,“独独是她喜欢的......名为望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