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倨桦微皱起的眉心松了松,抬手举了举酒杯:“齐总。”
齐意奉随意一抬手,又看向容祁:“小骗子,你明明没有男朋友。”
如果说容祁一句话划清了自己和齐意奉的界限,那么齐意奉这句话就是把好不容易清澈的水又搅浑浊了。
一声“小骗子”,比什么都显得暧昧。
一瞬间,容祁和宋倨桦的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看。
容祁说:“齐先生,请自重。”
原本以为对方会就此收敛,谁知齐意奉“哇哦”一声:“小辣椒,我喜欢。”
他问宋倨桦:“宋总,让这个小辣椒陪我跳支舞?”
宋倨桦这时候说话,无论拒绝还是接受都显得掉面子,容祁脑子清醒得很,审时度势,抢先说:“抱歉,我不会跳舞。”
“我带着你,你跟着我的步子,就算踩我两脚——我又没宋总的脾气,不会介意的。”齐意奉轻佻地抛了个媚眼。
容祁暗骂了声,这到底是哪来的神经病。
他仰起头看向宋倨桦,轻声说:“宋先生,您教我好不好?”
宋倨桦的神色却一直淡淡,看着他们你来我往唇枪舌战,心里更加烦躁,暗自冷笑一声,瞧这个架势,昨天齐意奉就铁定是表过心迹坦过情,可容祁回来却只字不提。
他与齐意奉是自小的死对头,两家的竞争关系自祖辈起就有,薪火相传下的敌意毋庸置疑,更别提前段时间还签了份对赌协议。
容祁却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和齐意奉牵扯在了一起。
宋倨桦清楚,容祁应该是早早就用“已有男友”的借口拒绝过,但他不该隐瞒。
如果自己早知道这件事,今天说什么也是要跟容祁穿戴一些情侣样式的东西的,至少能够说明所属权,而不是变成现在这样——
所有人都知道容祁是自己的情人,而齐意奉厚着脸皮讨个情人,自己却不肯给。
齐大公子能不要脸,他宋倨桦却不愿意陪上脸面去跟人争、抢。
“我脾气不好,教不了。”宋倨桦半撩眼皮,显得漫不经心,“去吧。”
容祁错愕地看着宋倨桦。
怎么?这人有绿帽癖?
“不想。”容祁小幅度摇头,“宋先生,我不想。”
这就更有意思了,周围人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出好戏。
“我在这等你。”
容祁简直被宋倨桦这种斩钉截铁的态度震惊了。
他深吸一口气,跟着齐意奉混入舞池中。
绿帽癖!
有毛病!
倒不是觉得宋倨桦薄情寡义,他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情义可言,容祁只是实在不理解宋倨桦的脑回路,吃错药了把自己的情人借给别人跳舞?
“别这么委屈。”齐意奉轻笑,“好好的华尔兹都被你跳成了踏正步,这么铿锵有力是要踩死谁?我猜猜——”
“总不能是我吧?”
容祁冷冷地看了齐意奉一眼。
齐意奉被这一眼看得心旌摇荡:“我就是想帮帮你,你看,宋倨桦有什么好的?随随便便都能把你借出去,要我,我才舍不得。怎么样,要不要踹了他,来跟我?”
容祁低下头:“我不在乎这些。”
他余光从旁边忽近忽远的人中扫过一圈,自然又深情:“我爱宋先生,无论他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齐意奉被噎了一下:“你爱他?那个冰块木头脸?那个绿帽癖死装男?”
容祁心里为齐意奉暗暗鼓掌,短暂地赞同了一下,然后斩钉截铁:“宋先生很好,我爱他。”
“你爱他什么?”
容祁很认真地说:“所有。”
“所有?”宋倨桦挑了挑眉,“他是这么说的?”
刚刚还在容祁身边跳舞的路人忽然就站在了宋倨桦身边:“是的宋总,容先生干脆地拒绝了齐总,并反复强调自己爱您。”
宋倨桦心情好了些,远远看着那对跳舞的两人,忽然觉得容祁真的很单纯。
自己没做什么,就爱上了自己,他爱自己什么?脸?身材?金钱或是权势?
宋倨桦有些不信,这样的爱是不是来得太快。
但转念一想,自己在床榻之上也算温柔,没有那些奇怪的癖好,大方不吝啬,没虐待过容祁,容祁这样一个第一次做情人的情人,动心也很正常。
这么想着,容祁已经从舞池里出来,回到了宋倨桦身边。
“生气了?”宋倨桦低声问。
容祁默了默,点了点头:“一点点。”
话音刚落,齐意奉的声音又轻佻地响起:“宋总的这位真不错。”
宋倨桦半撩眼皮:“是不错。”
“我是越看越喜欢,这样,宋总,咱俩换换?”
容祁的心一瞬间悬起。
“不了。”宋倨桦语气不咸不淡,“齐总有这个癖好,不如再去舞池里挑一位?”
这样的话是很不留情面的,齐意奉嗤笑一声,想反唇相讥,宋倨桦却又开口。
“容祁,这位是诚奉公司的齐总,也是你之后要参加的综艺的投资人。”宋倨桦说,“刚刚的那支舞,算是一点熟悉,之后还要齐总在节目里多多关照我的人。”
“我的人”三个字被宋倨桦加了重音,他又摸了摸容祁的头,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是一场很纯粹地跳舞,而他也是个好金主:“当然,有事就来找我。”
这话有些假,以宋倨桦的身份地位,只要他足够上心,谁敢给他的人受委屈摆脸色,哪里还需要提前熟悉投资人。
容祁笑着把台阶接了放在宋倨桦脚下:“谢谢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