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傳開始
*一陣目長義→→→→→被被♀,寶寶長義長大了
*有些許R18-G的血腥描寫
*本系列中登場審神者們的性別,國籍,年齡,語言,全都可以自行定義
1.
-自從那一天之後,已經有好久沒有做夢了。
獨自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前進,耳邊能聽到的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外,就只有雙腳在地上行走的摩擦聲。
(又是這個夢。)
意識到自己身在夢境中的山姥切國廣停下腳步,轉動腦袋朝四周望了望。
除了黑暗,什麼也沒有。
即使知道這只是夢,但是單獨身處在這片無盡的黑暗裡,心裡還是會隱隱感到不安。
(如果能有展燈就好了。)
國廣用手指碰觸自己的臉頰皮膚,透過觸感確認自己的存在情況,在這種看不見的周遭的環境裡,如果不時時確認自己的存在,自我很快就會被黑暗吞噬。
當國廣將手從臉頰處拿開時,在她的視線前方不遠處,不知何時出現一座由大理石打造,做工精細的白色階梯。
如果不是那座階梯正隱隱放出些許的光芒,國廣也無法輕易地發現那座階梯的存在。
「疑?」
她邁開雙腿,慢慢地靠了過去,轉動腦袋仔細的觀察憑空出現在眼前的這座階梯。
同為堀川派的兄弟:山伏國廣曾經一臉嚴肅地對她跟堀川國廣交代過,在山裡偶爾會出現一些莫名其妙、完全不應該出現在那裡『東西』。
如果看到了,千萬不要接近,立刻調頭下山。
可是這裡是夢中。
在夢中也適用這條規則嗎?
她站在第一階台階前,仰起腦袋望著這條不知道延伸至何處的階梯,總覺得在
第十階左右的台階那後方,好像有什麼體型相當龐大的物體。
不敢貿然爬上去的國廣瞇起翡翠色的雙眼,勉強把遠方的那個物體看出個形狀。
「盡頭的那個……是門嗎?」
國廣看著黑暗中那個疑似門的長方形物體,思索著要不要賭一把看看。
也許推開門,就能夠結束這場斷斷續續,卻又像說故事般不停延伸的夢境。
山伏曾經給與的警告,與能結束這場疑似沒有盡頭的夢境的渴望,這兩種想法在腦中起了衝突。
「……」
踩在『地面』的雙腳磨蹭了幾下,她垂下頭看著眼前的第一階台階,戰戰兢兢地探出手指,握住離自己最近的那條滿是簍空雕花的扶手,抬起腿試圖踏上那條純白的階梯。
「不可以過去。」
外套的袖子從旁被輕輕拉住,從黑暗中出現的熟悉嗓音,像陣輕煙般觸動她的聽覺神經。
國廣立刻回過頭,朝聲音的方向望去。
「妳怎麼會在這裡?這裡不是我的夢嗎?」
夢裡出現認識的人並不是什麼怪事,可是這已經是清醒夢了,怎麼還會接連出現自己無法控制的情景?
出現在夢裡的友人難得擺出有點緊張的表情,抓住她的臂膀往後退一步,雙方與那道在黑暗中隱隱發出光芒的階梯拉開段距離。
「這裡不是妳應該待的場所,快點醒來。」
她伸出戴著白色手套的手,輕輕地覆蓋在國廣的雙眼上,將那對盈滿疑惑與驚訝的翡翠色眼眸給遮掩住。
說也奇怪,明明就身處在夢境裡,居然能隱隱感受到從手套內傳來的體溫,以及被碰觸到的觸感。
待溫度與感覺都消失時,國廣再次張開雙眼,這次出現在她眼前的,是小長義那張還在憨睡中的小臉蛋。
緊閉的紙門外傳來清晰的鳥鳴聲,略微冰涼的空氣,與從門縫間透進來的晨光,都在告知她這裡確實是她身處的山櫻草本丸。
她輕輕地翻動身軀,在不吵醒小長義的情況下換個姿勢,仰望著安裝在和式天花板中央的日光燈。
「被推回來了呢…話說那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把手探向被褥上方,靠著指尖在榻榻米上頭摸索很快就找到那塊由塑膠製成,被稱為手機的長方形物體。
她按下安裝在機子側邊的開機鈕,叫出平時就在使用的通訊軟體,手指靈活地敲打螢幕下方的小鍵盤,發了條訊息過去對方那。
五分鐘的時間慢慢地流逝過去,發出去的訊息遲遲沒有顯示已讀,平時總是很快就會回覆訊息的人,難得會超過五分鐘都沒有任何回應。
真奇怪,明明她停留在本丸裡的時間有變長,而且應該也起床了,怎麼會沒有回覆訊息?
國廣再次點開螢幕,看著沒有出現任何新訊息的聊天室。
大概是被那邊的審神者、還是其他同伴的分靈叫去做什麼事,才會沒有任何回應。
把手機放回原先的位置,躺在被褥上的國廣翻了個身,確認躺在身旁的小長義沒有踢被子後,她再次闔起眼瞼,讓自己閉目養神。
如果當時推開了那扇門,門後究竟會是什麼樣的景象?
推開後,可以真正與那個孩子重逢嗎?
當腦海裡浮現出這股想法的同時,鳥類揮動翅膀時產生的振翅聲,清晰地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那個聲音的出現令國廣想起一件事,每當意識即將脫離那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夢境前,耳邊總是會隱約聽見股陣翅聲。
用剪刀俐落的將蒂頭給剪斷,以包裹著棉沙手套的手掌接住因為引力而墜落的果實,接著將深紫色的果實放入身旁的竹籃裡。
今日被安排去田裡採收茄子的國廣一邊進行手裡的工作,一邊用無線耳機聯絡雪鈴花本丸的三日月宗近,跟她敘述自己今天做的那場夢境。
『聽起來還真是個奇怪的夢。』
「就是啊。」
她以兩手捧起裝滿茄子的竹籃,小心地踏上斜坡,將它們運送到停在不遠處的卡車那。
如同人類的食量有大有小之分,付喪神之間也存在與人類相同的差異,隨著加入本丸的付喪神越來越多,原本的田地也必須擴增。
新鮮的食物不僅能補充健康,自己在田地裡種植蔬果,也能替本丸節省下部分的飲食開銷。
把最後一籃茄子放上去後,國廣打開駕駛座的車門爬上座位,準備把車開到今天跟她一起執行內番的物吉貞宗那。
「在一片黑暗中毫無目的前進,其實還滿可怕的。」
『幸好妳已經沒事了。』
繫好安全帶後轉動車鑰匙,把排檔打到正確的位置後,國廣輕輕踩下油門,將車子駛往目的地。
「嗯,醒過來就確實沒事。」
位在耳機另一端的三日月覺得國廣似乎誤解的她的意思,立刻把自己的想法描述得更詳細。
『不,我的意思是,妳已經不會再做那個夢了。』
「三日月,妳為什麼會這麼認為呢?」
這番話讓國廣更摸不著頭緒了。
她的確對這個看不到盡頭的夢境感到困擾,可是三日月為何又如此肯定她不會再做這個夢了呢?
銀鈴般清脆的笑聲透過耳機傳來,就算看不到對方的臉,國廣也能想像出三日月抬起臂膀,用袖子遮掩住上揚的雙唇時的模樣。
『只是奶奶我的直覺。』
「什麼啊……」
這答案明顯有回答跟沒回答一樣,國廣略為無奈的嘆了口氣,轉動手裡的方向盤,讓車頭轉進右手邊的道路。
身穿白色內番服的物吉提著裝滿小黃瓜的竹籃,身旁還放了兩箱從對面的田裡採收回來的蔬菜。
看見車子出現後,物吉立刻伸長手臂,開心地朝向自己駛來的車輛揮了揮,接著邁開雙腿朝下車來接他的女性付喪神奔去。
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打理乾淨後,跟審神者匯報完今天內番結果的國廣與物吉離開辦公室。
晚餐時間還有一個鐘頭才會開始,兩名付喪神開始商量在這段空閒時間裡,要不要去客廳玩場馬力歐賽車。
山櫻草本丸的物吉貞宗很喜歡玩遊戲。他對各種類型的遊戲都相當精通,上從傳統遊戲、下到現今流行的虛擬實境,他全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在他的房間裡,不僅有個專門收納各種遊戲的櫃子,連休假時也喜歡去現世的室內遊樂場挑戰各種機台。
每次講到這點,審神者總是會一邊笑,一邊指著自己身後那層擺滿各種尺寸玩偶與模型的書架說,物吉差不多快要把某市的室內遊樂場全部都征服了。
在跑完第一輪的遊戲後,國廣與物吉各自放下剛才緊握的把手,伸展了一下軀體稍作休息。
「國廣---我回來了!」
伴隨著陣雙腿在走廊上奔跑時發出的咚咚聲,銀色的嬌小身影出現在客廳敞開的拉門外,二陣目的山姥切長義找到目標後,興奮地直接衝進那溫暖又熟悉的懷抱內。
從嬰兒順利成長至孩童體型的二陣目山姥切長義抬起臉,興奮地展示自己今天出陣的成果。
「妳看、今天最後的譽是由我取下的喔!我很厲害吧!」
「嗯,長義真是了不起。」
國廣將跟物吉借的遊戲把手擱置在身旁,手掌輕柔地撫摸著這個剛回到本丸,就直奔她懷裡而來的小付喪神頭頂。
對自己的實力相當有自信,也深信自己絕對不弱於其他刀,山姥切長義不論外表變得如何,也完全相信自己能夠順利成為隊伍裡最優秀的隊員。
「總算回來了啊。」
套著內番服裝的一陣目山姥切長義出現在客廳的門外,有話要跟自己的同位體說的他在聽到出陣隊伍歸來的消息後,立刻循著氣息找到了現場。
他看著親暱的抱在一起的兩柄刀,心中升起了一絲絲的不悅。
「啊、本科。」
讓小長義靠坐在自己懷中的國廣聞聲抬頭,而在她懷裡的小長義則趁國廣的視線沒在自己身上時,故意朝面前的同位體做了個炫耀的表情。
身為從同一把刀中誕生的分靈,自己的心情與想法當然還是自己最清楚,一陣目的山姥切環抱雙臂,嚴肅的對外貌還只是個孩子的同位體說。
「二陣目的我,你已經長大了,也差不多該請主人給你屬於自己的房間。」
當初真不應該讓仿品來撫養二陣目的自己。
他都已經成長到該分房睡的年紀了,居然還容許他像嬰幼兒時期那樣,跟異性擠在同張被褥裡睡覺。
真是太不像話了!
此話一出,小長義立刻高聲抗議。
「不-要、我還想要跟國廣一起住!」
要是睡前要是沒有聽國廣講故事或唱搖籃曲,他可是會無法好好安睡到天亮的。
「別說傻話了,長大就該學會獨自睡覺!」
山姥切長義瞬間感覺自己的血壓有逐漸攀升的趨勢,他看著抱著自己同位體的山姥切國廣的臉孔,心想為什麼她一句話也不說?
養小孩不該寵膩成這樣,而且這傢伙還時常仗著自己的外型還只是個孩子,就時常黏在仿品的身邊……完全獨占了山姥切國廣身邊的位置!
黏在國廣懷裡的小長義靈活地轉了個身,兩手緊緊環抱住國廣的腰際,短褲下的雙腿同時用力的踢著地板。
「不要、不要、我.不.要!」
蜂蜜色長髮的付喪神望著在自己懷中撒嬌的孩子,自此脫離嬰兒狀態後後,小長義的成長速度便開始加快,才兩個月左右的時間,就成長到現在的模樣。
可是也不過才兩個月左右,現在就安排這件事是不是太早了?
國廣看著那對含著淚珠的琉璃色雙眼,心裡的不捨又增添了幾分。
「本科你就不要勉強他嘛,等他大一點再搬到新房間也不是不行。」
他們同樣都是山姥切長義,可是再怎麼說小長義都是自己親手撫養長大的,特別偏愛他也是在所難免。
「國廣…我不想要自己獨自睡覺……」
懷裡的小付喪神鼓起腮幫子,淚眼汪汪的吐露出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我們還是可以一起睡的。」
「太棒了!」
小長義興奮地跳起來,孩童那對纖細的雙臂環抱住國廣的頸子,把臉埋進她的脖頸處,嗅著從蜂蜜色髮絲與皮膚間散發出的淡香。
真的是要被這兩個傢伙氣瘋了。
險些沒被剛才那番言論氣到原地昏過去的付喪神伸出食指,指著自己仿品的臉毫不客氣的說。
「妳的教育方式實在是太縱容了!」
在這兩個月左右的時間觀察到的互動,措不及防的浮現在山姥切長義的腦海裡。
「疼愛孩童不是不行、只是我不懂妳為什麼凡事都順著他?」
不論是在遠征時要求帶上他也好,還是硬是要跟去現世旅行也罷。
山姥切長義在這段時間裡觀察到,不管自己的這個同位體提出多任性的要求,只要是山姥切國廣能做到的事,她全都會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
銀髮的付喪神將雙臂交叉至胸前,直直地盯著國廣那對翡翠色的雙眸。
「而且我總有種感覺,妳一直把那個『我』,當成誰的替代品來對待。」
有如在戰場上被溯行軍從後方敲了一記般,從山姥切長義口中說出的這句話,讓國廣那對翡翠色的雙眸瞬間失去原有的光彩。
(————我把小長義當成誰的替代品!?)
國廣可以對蒼天發誓,她從未抱持過這樣的想法來養育小長義。
可是在聽到這句話時,她不禁開始懷疑起,自己是否真的在無意識中,將自己對那孩子的思念,全都投射到了小長義的身上。
年紀尚幼的付喪神自然還聽不懂他們之間到底在談什麼。
他鬆開臂膀,從旁看著國廣那張從一開始的平靜,突然轉為錯愕的臉孔,慢慢地意識到了一件事。
就是一陣目的自己,讓山姥切國廣感到相當痛苦。
小長義離開國廣的懷抱,轉過身用自己小小的身軀擋在他們之間,瞪視著比自己還要高大許多的同位體。
「我不許你欺負國廣。」
他雙手插在腰際,那架式與散發出來的氣場,完全不輸給成人外型的自己。
擔心事情變得無法收拾的物吉眼見情況不對,連忙起身把小長義拉到自己背後,換自己阻擋在中間。
「你們先坐下來好好說,不要在小孩子面前吵架啦。」
「我只是在表達我的想法,不是在跟她吵架。」
「物吉我不是小孩子啦!」
被脇差付喪神護在身後的小長義高喊。
他們之間那略為激動的談話聲,把正要去食堂的三陣目山姥切長義吸引了過來。
「都快到吃飯時間了,你們幾個怎麼還待在客廳裡?」
今天負責協助近侍收件與送件工作的山姥切一來到客廳,眼前的景象告訴他,剛才聽到的聲音可能就是山姥切國廣與一陣目的自己發出來的。
「物吉,他們發生了什麼事?」
他看著低垂著腦袋,抿著唇不發一語的國廣,立刻向站在中間的物吉問。
「這個……究竟該從何說起比較好?」
手裡還拉著小長義的物吉來回看著兩名當事刃的臉孔,努力地向山姥切敘述事發的過程。
當事刃之一的山姥切長義邁開雙腿,在國廣面前蹲下身軀,輕輕地向她開口。
「告訴我,妳究竟……透過我的同位體在看誰?」
原先正在聽物吉解釋的三陣目聽到這句話,視線先是停在二陣目的自己身上,緊接著移動到不遠處的兩刃那頭。
這場衝突會發生的原因,在旁人眼中看去,是因為雙方對教育方式上的認知不同,而引起的摩擦。
可是這句話讓山姥切清楚的知道,這件事情背後真正的原因,並不完全是這樣。
彌補。
這兩個字迅速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中,還不等物吉解釋完畢,山姥切立即上前,把手擱在一陣目的肩膀上。
「一陣目的我,麻煩你先離開這裡。」
「這是我們倆之間的事,三陣目的我你別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