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姜婉婧看着柜面上的账本,随意翻上几页,接着道:“柳伯伯,这几月两个铺子可有事发生。”
“茶铺进来生意是极好的。”
原是在姜婉婧几人离开后,有几个落榜的读书人来茗渊阁吃茶,其中一人盯着牌匾看了又看,同一旁的人道:“张兄,可觉得这字迹眼熟。”
同行之人停下脚步,闻言退后几步,皆抬头看向牌匾,被唤作张兄的人道:“被你这么一说,确实感觉在哪里见过。哎呀,别管那么多了,兴许是哪位大家所题,我们见过也不奇怪,快些走吧,吃完这盏茶我们还要赶紧回乡继续读书。”
话罢直接将人拽走。
但那人执着的很,吃茶时也不忘再脑中回想,灵光乍现,重重的放下茶盏,
“别一惊一乍的,怎么了这是?”
“张兄可还记得几日前贡院门外张贴的头三甲的策卷,这字迹倒是同裴状元别无二致。”
那人十分激动,“是也不是?”
被这么一提醒,他已然想起,嘟囔道:“连状元郎都给这店家题字,也不知有何特别之处。”
吃完茶几人便离去了,本以为是无关紧要之事,不曾想,茗渊阁一夕之间涌来许多人,皆是慕名而来,来者对着这牌匾进行夸赞,茗渊阁也是风头无量。
听完,姜婉婧倒也没惊讶,当初正是想到这样的结果才让裴钦帮忙,现下裴钦是状元郎,这牌匾的作用自然就更大了。
“不过,宥钟道模仿金玉轩首饰的铺子在京中多了起来,好在工匠们都是几十年的老手艺,现下模仿的饰品还未有超越,他怕若是金玉轩的生意愈发好,那些有名气的铺子相必也不会放着生意不做。”柳恪谦顿了顿,“我们的意思是,还是要想办法尽快加入商行。”
商行中有行规,行会中的铺子间不可挪用其他店铺的样式,若是被人告发,要被罚没半数家产,没有人愿意冒险,但行会之外的,与官场有些交情的,或许能让模仿之人受到惩罚,却没有前者重。
姜婉婧思虑至此,“确实要想办法入行会才行。”
之后,姜婉婧顺道再去了金玉轩,相必茗渊阁,此时的金玉轩倒是显得人满为患,张宥钟都帮忙去了,也没注意到姜婉婧。
姜婉婧随意看看,就乘车离去了。
回到姜宅时,恰好看见门房手中拿着三张帖子,
“这是?”
“小姐,自裴大人半月前回京,深得官家喜爱,小的还听说裴大人多次被官家留在御书房,这送到姜宅的帖子也是一日多过一日。”
姜婉婧早就猜到裴钦此次下江南必然不只是回乡这么简单,否则怎会在好几处州郡都要停留,后来姜婉婧回到姜家,找出舆图将几处圈起来,发现这几处皆是围绕江南的州郡,且都有驻军。
也没有多问,姜婉婧径直回了内院,
“汴京竟是必江南还要热,不怎么动都觉得汗涔涔的。”
白芷道:“小姐,江南河道通达,甘霖也多,自然要清爽些。”话落,叶萩就开口道:“小姐,可要让人烧水沐浴?”
“嗯,去吧。”
“那奴婢去让人送冰鉴过来。”白芷给姜婉婧倒茶后,出去了。
姜婉婧躺在放了竹夫人的矮榻上,等待的功夫,也没有完全空闲,姜婉婧在想行会的事。
很快,白芷和叶萩回来了,伺候着姜婉婧沐浴,等姜婉婧穿着薄衫出来时,冰鉴中散发的冷气扑面而来,只觉得清凉无比。
午时过后,姜婉婧在书房整理这几月的账簿,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在鼻间,她搁下笔,让叶萩将账簿放去芙蕖亭,芙蕖亭是延伸到池塘中的,三面环水。
蝉鸣悠扬,轻柔的微风带来了池塘中的凉意和粉嫩菡萏的清香,处于凉亭中的人更加惬意,即使是骄阳也未能打破这份宁静,珠盘被一只素手拨动着,纤长的手指如舞者,在珠盘上翩翩起舞,算珠碰撞的声音为这场优美的舞蹈增添了旋律。
姜婉婧深深的沉浸在如此美好的环境中,直至骄阳的余晖布满天边,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裴钦散衙回来,穿过长廊准备去书房时,就看见远处坐在凉亭中的人,
“她回来了。”
明明已经看到,也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的低语出来。
此时,一缕余晖正好打在精致的脸庞上,夺取了池中菡萏的艳丽,让裴钦看得更细致了,轻皱的眉眼勾起了他的心绪,直到身后的脚步声才让裴钦转头,若无其事的向前走,一脸肃穆来掩盖心虚。
“公子。”
裴钦点头示意。
书房离芙蕖亭很近,坐在凉亭里,能看见书房的门。
裴钦走到书房门前,抬起手放到门上,有意停顿,希冀亭中之人能叫住自己,没有听见熟悉的声音,裴钦摇摇头,只道是魔怔了,推门进去。
正待关门时,
“裴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