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玉衡确信,自己以及阿容都与这个人毫无瓜葛。
他转眸,发现了另边的姜雪宁,她也仰望着张遮的方向,目中凄惶,有意思啊,玉衡挑眉,一个是长公主的伴读,一个是刑部的侍郎,这俩人何时扯上过什么关系?
难道错过了什么?玉衡想道。
她失魂落魄朝着张遮方向踏去,踩空台阶,身形一个踉跄。窗边,张遮复杂地眼眸从玉衡身上移开,看到这一幕,出于本能下意识隔窗伸手要去扶。
棠儿正赶回来,连忙扶住姜雪宁,“姑娘,你没事吧!”
姜雪宁摇摇头,还朝窗口看去。玉衡还存了些看热闹的心思,反正现在也没人看得出来他是谁,怀着这心思,他余光却注意到一股强烈的视线。
下意识看去,街道另一角,谢危和剑书撑伞立于雨中。谢危已将一切尽收眼底,目光在他们之间流转一番,看得出来心情不是很好。
玉衡状做无意往楼上走,身后的视线仿佛要将他盯个洞出来,他只能加快脚步。在原地的谢危气压变得很低了。
在另一间装饰典雅的包间内,谢危静静地坐着,他的眼神平和而深邃。陈瀛则站在一旁,笑容满面,不住地向谢危介绍着。
陈瀛热情洋溢地看着谢危:“张大人,快来认识一下,这位可是当今圣上最为信赖的太子少师,谢危谢大人!”他的声音里满是敬仰和推崇。
然而,张遮的脸色却显得颇为冷淡,他淡淡地瞥了谢危一眼,没有过多表示。
张遮微微皱眉,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客气:“我知道。但很抱歉,谢大人所托之事,张某恐怕无能为力。”
谢危的眉梢轻轻挑起,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他并没有因为张遮的拒绝而生气,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
陈瀛则是一脸错愕,急忙摆手解释:“我什么都没说啊!”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和尴尬。
张遮平静地看着陈瀛,缓缓道:“谢居安,金陵人士,五年前科考连中三元,入宫便领太子少师职。然在朝四年,与刑部交往甚少。最近的交集便是那乱党案,昨夜至今晨此案再生波澜。随后你便借陈大人之手约见张某,其中的关联,不必多言。”
谢危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但笑容却愈发深邃。他轻轻鼓掌,仿佛在赞赏张遮的洞察力。
“朝中都传言张大人断案如神,看来所言非虚。”谢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和欣赏。
张遮不为所动,淡淡地回应:“不必恭维。若你希望从我这里提前得知什么,或是想让我为你做些什么,那就免开尊口了。我张某行事,只凭公道二字。”
谢危轻轻一笑,仿佛对张遮的态度并不在意。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张遮面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有张大人这句话,谢某便心安了。”
张遮闻言,眉头微微一挑,仿佛对谢危的态度有些意外。他深深地看了谢危一眼,然后缓缓转身离去。
谢危继续道:“如今刑部与兴武卫均被卷入这逆党案中,彼此制衡,谢某担心真相会因此被掩盖。”张遮眉头微皱,神情郑重。
“谢大人认为此案有冤屈?”
谢危垂下眼帘,淡淡一笑。
“这便是张大人需要深入追查的事情了。谢某只知道,乱党在京中屡次作乱,看似毫无关联,但其中必有因果。若等到阴谋得逞之日,恐怕会重演二十年前平南王之乱的悲剧。这既非谢某所愿,也相信不是张大人所期望的。”张遮点头表示赞同。
“案子我自会查办,但与旁人无关。谢大人不必再来找我,告辞。”
说完,张遮转身离去。陈瀛追了几步,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
陈瀛愤然,“我早就说过,他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要不是看在顾大人即将上任的份上,我早就把他赶出刑部了!”谢危听后,只是淡然一笑。
“锋利的刀,也有其用处。朝中有这样不攀附、不结党的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