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夜幕低垂,如绸缎般将天空包裹。玉衡才紧了紧身上的衣物,抬头望向那黑色的牌匾——谢府。
金色大字笔力遒劲,彰显着威严。门楣上雕刻的虎头、龙头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跃然而出。
门环上亦刻有精美的纹饰,处处流露出庄严贵气。作为沈琅身旁的红人,其府邸果然非同一般。玉衡初次来访,感到新奇,不禁多看几眼。
若有机会从皇宫搬出,住进这样的府邸,定是欣喜万分,无奈他在世人眼中只是个“傻子”离开皇宫难如登天。
他未忘此行目的,谢危聪明绝顶,白日里自己破绽频出,身份恐怕已被调查。事实与他所料相差无几。
书房里的谢危揉着额间,面色憔悴得很,这几日为了燕府的事情真是劳累伤神。
在深夜的静谧中,一个身影悄然穿梭于月色朦胧的庭院之中。玉衡脚步却轻盈如猫,无声无息地靠近了那间书房。
书房的窗户透出微弱的光芒,那是烛光在跳跃,透过菱形的窗棂,隐约可见里面的人影。
他轻轻推开书房的门,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嘎声,在这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
坐于书案前的谢危第一时间睁开眼,做防备动作,能悄无声息避开剑书他们潜入他的书房,定不是等闲之辈。
“谁。”
那道黑影走近,照亮了他的脸,很陌生。唯有那双眼睛很熟悉迷人,此刻歪头带着笑。谢危认出来了,是白日轻薄他的男人!
他厉声叫道,“阿容。”
他的声音如此的掷地有声,带着隐忍的愤怒。
书房之内,火光摇曳,映照着玉衡冷峻的面容。他斜倚门旁,双手环抱胸前,面含愠色,眉宇间透露着明显的不悦。当自己的真实身份被戳破,他亦不再伪装,手轻抚下颌,一把扯下那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露出真容。
他轻蔑地随手一抛,面具飘落至地,随后他睥睨着谢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对他了解多少?阿容……”他目光中透露出嫌恶,自上而下地审视着谢危,“阿容这个名字,也是你能随意呼唤的?”
玉衡对任何企图接近自己的人都抱有天然的敌意,尤其是那些以欺骗手段接近的人。阿容虽和同个身体,却无他的记忆,而他则像个旁观者,见证了阿容所经历的一切。
谢危首次感受到事态的失控,眼前的男子虽与阿容外貌无异,但举止神态却大相径庭,几乎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谢危紧皱眉头,他对这个轻狂无礼的登徒子毫无好感,若非顾忌这身体的主人,他早已命人将其拿下,碎尸万段。他努力按捺住内心的怒火,沉声质问道:“阿容究竟何在?你又是何人?”
玉衡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他的脾性素来不好,如果说阿容代表了他内心最善良纯净的一面,那么此刻的他则完全相反。谢危的质问让他觉得颇为新奇,他送了把琴,又亲了几次,难道这谢少师真的对他动了情?
书房内一片死寂,唯有窗外的虫鸣和远风低吟,打破了这寂静的夜晚。谢危紧锁眉头,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他的脸色阴郁,火光映照下更显得分明,宛如乌云遮住了月亮。
玉衡打量着谢危,他来此本来是想与他说清,如今看他的模样倒是改变了所想,想玩玩求证对方心意的游戏。
恶劣的本性开始作祟,不顾一切地想要激怒谢危,他想逗弄一番,看看谢危能为他做到什么地步。
“阿容?你说那个傻子吗?死了呗。”他轻描淡写地说道,眼神却时刻注意着谢危的反应。果然,听到“死”这个字后,谢危的表情瞬间崩塌,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玉衡继续添油加醋,“一个身体怎么可能会有两个人?阿容那个傻子,早就被我取代了。”
他说话时故意观察着谢危的表情变化,看到对方越来越沉的脸色,心中一阵快意。然而,他没想到谢危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突然间,谢危出手如电,一把扼住了玉衡的喉咙。他的动作迅捷而狠辣,显然早已做好了准备。玉衡感到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袭来,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谢危的瞳孔深邃如渊,黑沉沉不见底,带着浓的杀意。他忍无可忍地收紧了手中的力道,“说,阿容到底在哪里。”
他是真想杀了自己,玉衡感受到窒息的疼痛,他脸色白如金纸,毫不畏惧和谢危的眼神对上,含着浓烈的蔑然。
凶狠、危险,玉衡知道,如果自己不做些什么,阿容日后必将受到谢危的欺凌。思绪飞转间,他迅速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变得懵懂而无辜,眼角甚至挤出了一丝泪水。
他惊恐地望着谢危,双眼瞪得溜圆。他拼命挣扎,双手胡乱挥舞,试图挣脱男子那如铁钳般的手指。他颤抖着声音呼唤道:“先生……我是阿容,先生。”
听到这句话,谢危几乎立刻松开了手,低声呼唤着:“阿容。”
谢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而玉衡趁机扑进谢危的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下巴放在他的肩上,声音带着哭腔,“先生欺负我,阿容的脖子好疼啊。”
谢危愣住了,他看着怀中的玉衡,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他不确定这个人是否真的是阿容,但那种熟悉的感觉却让他无法放手。他抚摸着玉衡的头发,“阿容,你……”
他还没来得及询问什么,感觉到腰间一紧,怀里男子搂紧了他。谢危马上警觉起来,不过他更快,只见其指尖轻挑,似点非点,似触非触,却已精准地落在对方穴位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