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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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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毫不贪恋一口回绝:“小人当不起大任,上京乃天子脚下,人人自危,言多必失,未必有河西容易。”

我劝他:“你是六公主引荐的人,即便偶有失误,又何惧朝中大多?你又通晓诗书礼易,在国子监任个闲职也比现在好得多。”

师爷却又说:“小人喜欢河西,看不上朝中的做派,就喜欢脚踏在河岸上为民做事的滋味。”

我明白他的意思,想起从前在县志上读过、听闻旁人说过的种种,眯了眯眼睛:“河西当年,乱得很。听说自从县官调任才变了许多。”

师爷点头称是,他的面堂出了汗,在炭火的烘烤下油亮亮的,语气绵延,像是忆起了时隔多年的事:“至于国子监么……小人年少时也在那里读过书的,觉得不甚合得来。”

我讶然:“你曾经是国子监弟子?那你……”

国子监上下都是官宦世家,学生也是未来的文臣重臣。再想不开的世家子弟,也不可能跑来做另一名七品官的参谋。

师爷不好意思一笑:“小人家族主家出过一场乱子,牵连到了父亲头上。其实说来,小人也有些心愿,是想求公主开恩相助的。”“玉钿姑姑来了……从前可真是承蒙玉钿姑姑搭救,咱这样的破落无赖才得了机会,遇见如今的官人垂怜。”

玉钿是我宫里老资历的下人,年纪已大,两年前便出宫了,但还与六公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许多宫外的事都是我吩咐了长穗,长穗转告她做的。

周怡堂笑盈盈地和玉钿寒暄,一句一个姑姑地叫着,嘴甜得不行。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周怡堂,确实算是风流俊俏的好皮相。他就是那个在我的暗中授意之下大肆宣扬二皇子男风绯闻的小倌。

之前桃色流言闹得沸沸扬扬,二皇子对他怀恨在心,明中暗中报复过,我派人保了他下来。如今这条线人还留着,没想到又能用上。

师爷托我在上京寻亲,因着那姑娘下落特殊,一来二去,问到了他这里。

“这位公子来上京寻人,前日我和你提过,你帮他查问得怎么样了?”玉钿拉来做男子打扮的我,和周怡堂介绍。

周怡堂狭长的眼半合着细细瞧我,倏地一笑,也不多说什么,只道:“公子跟着我走吧,玉钿姑姑的事,我可都办得好着呢。”

我作别玉钿,随着他经过了几条街,渐渐深入了烟花之地,私下里还有人语声、骨筹声,错落不觉,和声音一样拥挤的是脂粉的花香气。

低阶的小厮和丫鬟在外墙跟下来来去去,缩着手和脖子。他们似乎抬不起头来,也许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家主子是给别人卖笑的奴才,而他们是奴才的奴才。

我加快脚步远离这幅景象,周怡堂乌珠侧过来瞥我,冷不防说道:“小妹妹,不习惯了吧?你是哪家大人的千金啊,亲自来这腌臜地方。后悔了,我就送你出去。”

我猛地一愣,脚步跟着停住了,半晌不说话,手伸向腰间。

周怡堂又叹了口气:“别这么瞧着我,我见得男人比你多多了,你是什么样子,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我从腰侧荷包里掏出一块银子。

周怡堂笑道:“这就礼过了,我没别的意思,只要你若是惹出事情,让家里老子责罚了,别说是我教坏的你就行。”

他收了银子,我由衷说:“你真是眼尖。”

周怡堂走着,得意笑道:“总有小姐家想来凑凑热闹嘛,这种事我也不是第一次见过了。”他忽而望向道路一侧,又笑了起来,指给我看,“巧了。就比如那边树下栓马的少年,也是丫鬟在扮小子。”

我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到穿着一身蝙蝠纹劲装,腰间挂犀角握柄的一支马鞭。

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周怡堂看在眼里,安慰我说:“你皮肤比她糙,说来还更像些。”

我正不上不下卡着说不出话来。

“驾——”

一阵匆忙的马蹄声打断谈话。

我们所在之处恰好是小巷和阔路的交界,街角另一头驶来一架急促的马车,两匹雪白骏马带着红英辔头,威风凛凛,好不气派。

顷刻间从一点模糊的白色,变得像一片羽毛大小,又彻底完全地奔到窗边。

这驾车跑得太过快了。

驱马的车夫穿崭新整洁的宝蓝袍子,绸缎质地,布料猎猎飘动。

我瞧得直皱眉头,因为闹市中心不该疾速策马,这家主子明目张胆地逾矩,路人竟然司空见惯,早已在两侧避让。

可今日偏不巧,劲装少年不像是熟悉这里规矩的模样,她直直愣愣在路中间挪蹭,一回神发现四下只余自己一人,再转头马蹄已和她差了将将一尺。

少年剑眉直竖,滚地躲开,迅雷之势抽出犀角鞭,抽在马腿上。一侧白马倾身侧翻过去,马车剧烈的晃荡之后,缰绳脱开。

少年险险保住性命,马车主人却不是很情愿,冷着脸走出车。

“这是西凉汗血马,特供的品种。今年总共八匹,你伤了我的爱宠,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我眯着眼睛细瞧,一时半会没想起来车主人是谁,索性拉着羽林卫到店门外面站着乘凉。

看热闹不嫌事大。

百姓也是这样想的。市集两旁的店门口早已经挤了好大一群人,臃臃的冒着头。

少年脆生生地呸了一口,“什么西凉汗血马?西凉没有这样难驯的蠢货,你怎么凭空污他国清白。”

车主人闻言,嘿嘿哂笑两声。他的笑像是憎恶音乐的学生为了应付作业而录制的音带,经年累月损坏,通过运转维艰的老旧扩音器播放出来,细听之下是一种折磨。

“你小小年纪信口雌黄,有空在此狡辩,不如去打听打听贵妃娘娘姓什么。这通体雪白的贡马,国舅爷想要几匹就有几匹。”

我的记忆逐渐恢复,好像,皇帝是有一名贵妃来着,反正不是我妈,我几乎记不住她。

贵妃的兄弟就好意思自称国舅爷了吗?那宫里左一个妃子,右一个婕妤,皇亲国戚岂不是要铺天盖地像蝗虫一样多了。

难怪四国之间,大梁最早灭亡,有这种冗杂庞大的团队吃官饷,还硬生生撑了数年,已经属于国运昌隆经得起折腾。

可惜即便搬出了国舅的名号,少年也不买这个面子,她戳穿了两匹白马的破绽,一只有杂毛,一直后腿形态不对,都是混过一代血的赝品。

国舅爷脸上挂不住,立刻呼喊左右家仆嚷嚷着要动手。气氛一时剑拔弩张,锋芒毕露,紧张得不行,眼见得要打起来。

我:看戏。

周怡堂:忍俊不禁。

她黑漆漆的大眼睛滴溜溜搜寻着人群,“国舅爷有什么了不起的——”

忽而伸出柔夷素手,遥遥朝我一指,脆生生说了句:“我大哥自会收拾你。”

我们吃到了看戏的教训,那天是连逃带跑飞奔出这条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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