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调轻柔,却出手狠辣,银枪如出洞的蛇,瞄准了那人的心口,右手掌心前推,递出锋利的尖端。
洛鱼笙挥剑下劈,抬腿踩住了枪尖向下压,她无心恋战,只想赶快确定梅星韵的生死,照着先前梅花桩的经验,双腿压上枪身,快步朝着苏静茹移动,提剑横割颈间。
苏静茹瞳孔微缩,双手舍枪向后撤步。
洛鱼笙虚晃一枪,趁着她躲避的一瞬,调转方向朝东奔去。
“好俊的身法!”苏静茹眼神一亮,将长枪拔出,赞赏地望着洛鱼笙远去的背影。
瓦片碎裂掉落,念珏担忧地喊道:“大当家没事吧?”
女人摇了摇头,握了握被震麻的手臂,心里暗叹还是老了,不及年轻人意气风发,但洛鱼笙却实打实引起了苏静茹的注意,她对着房下的念珏道:“去西侧那几间屋子,找找阮龄。”
念珏拱手行了礼之后便离开了。
梅星韵拖着阮龄越走越不对劲,两边的护卫越来越少不说,连营帐也没有刚入寨时密集,他并不认识路,走得一头雾水。每次问阮龄,男人也只是木讷地表示不可能出错。
直到梅星韵走到一处破旧的房屋时,他忽然将怀中的阮龄推开,皱眉道:“你骗我!”
奇怪的是,阮龄这一次只是踉跄了几下,一改呆若木鸡的神态,讥讽地看着梅星韵,轻嘲道:“蠢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装的?本大爷将计就计骗了你们一路,只可惜跑了一个。”
他目光骤然变得危险,死死盯着梅星韵。
“本来还想把你交给大当家处置,但本大爷最讨厌欺骗,所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听惯了太多的狠话,梅小公子早就无感了,慢慢从怀里摸出洛鱼笙给的匕首,也不甘示弱地看他:“你想怎样?”
阮龄见状,摸着下颌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吧,你早就被我预判了,所以我趁机给你下了阻滞内力的药,什么粟玉公子,你现在就和不会武功的废人一样!”
梅星韵闻言,手中的匕首掉落,瞪大双眼露出诧异的神色。
“怎么样?现在知道怕了?”
阮龄得意地看着梅星韵颤抖地双肩,以为是他过于害怕被吓到了。
但下一刻,梅小公子爆发出了诡异的笑声:“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吧,我预判了你的预判!我压根不是什么粟玉公子。”
看着阮龄瞬间垮掉了表情,小少爷指着他的脸笑弯了腰:“大傻子。”
他话音刚落,阮龄眸色一凛,随即勾起玩味的笑容,指尖摸了摸钻出衣衫的银蛇:“去吧,别让他活。”
小蛇露出尖牙,金色的竖瞳凝视着梅星韵,缓缓上前。
梅星韵定睛一瞧,倒吸口凉气,开始小心翼翼地后退,生怕这小东西一言不合就开咬,他这边胆战心惊却还不忘嘲讽一下阮龄:“喂喂喂我说你这个人将不讲武德,打不过就使阴招!”
男人怒目而视,银色的小蛇也跟着吐出信子,站在主人身前坚定的维护。
它目光灼灼,弓起身子蓄力,下一秒就要跳到梅星韵身上。
“畜生。”
一声冷哼,寒光出鞘,斩断了白蛇的尾巴。
阮龄大骇,他甚至连出剑都没有看清,银蛇便已经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洛鱼笙提着剑鞘将梅星韵护在身后,冷静地望着阮龄腥红的眼睛,在男人出手之前插了一句:“你打不过我,现在抱着它回去说不定还有救。”
“你!你欺人太甚!”
藏在洛鱼笙身后地梅小公子见状,探出半个脑袋,阴阳怪气道:“哼,你道义,你最道义了,给人家酒里下药,还放蛇想咬死我。”
阮龄闻言嘴唇颤抖,双手沾满鲜血,愤恨地剜了二人一眼,梅星韵说的不无道理,的确是他有错在先,但洛鱼笙伤害了小白就是不可饶恕。
眼下当务之急是治好小白,看着躺在自己手里奄奄一息的小蛇,阮龄吸了吸鼻子,刚要转身就撞上了轻功而来的苏静茹。
他一抬头见是大当家,瞬间绷不住了,哭丧着脸:“大当家,他们,他们伤了我的小白,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看着不久前在自己面前立下军令状的某人,很难和现在哭哭啼啼的阮龄联想到一起。
但苏静茹还是点了点头,安抚道:“好,快回去吧,这交给我。”
得到了稳妥的答复,阮龄最后瞪了洛鱼笙一眼,随后才放心地抱着小白离开。
洛鱼笙见她逼近,握住剑柄,随时准备一战。
苏静茹好整以暇地围着她转了一圈,打量道:“你就是粟玉公子?”
“是,惊扰了大当家,实属不该。”
“不不不。”苏静茹眼含笑意,连连摆手,视线却像黏在了洛鱼笙身上,忍不住地赞赏:“我好久没见过像你这般身手了,今日打的真是过瘾呐。”
一旁的梅星韵露出嫌弃的神色,暗自翻了个白眼:“哪有什么过瘾,不过惦记上老大这幅色相罢了。”
果不其然,苏静茹伸出手擦拭起洛鱼笙脸上沾染的尘土,豪迈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这名号如雷贯耳,我早就听说了哈哈哈哈哈。”
“不不不,大当家的名号才是人尽皆知。”
“哈哈哈哈哪里哪里。”
梅星韵目瞪口呆地看着二人挂着笑脸来回吹捧。
不是……这豪爽什么呢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