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南芝矢口否认。
“莫不是担心李大看不上我这女婿?”东方潜托腮,自己闲散惯了,让自己从此勤政也是不可能。
想着,他道:“我会让段从星透露下我在别处的产业。”
南芝抬眼看向身旁人,道:“大人,我没想这些。”
“你说。”
经他这一打岔,南芝心中郁气散了不少。
“只是觉得过往的自己傻得很。”
“功德?”东方潜看向她,有些诧异,好好一个小姑娘,怎又开始钻牛角尖了。
“那时你年幼,要怪便怪那玄懿,一点小事,不愿讲明。”
沉思片刻,南芝点头。
看她这反应,东方潜眉头微蹙:“莫不是说你到了今日,让你重选,你也会背那十万功德?”
南芝头颅微不可察又向下了一点。
“……人之常情。”
“不是因为他。”
“……嗯。”
。
次日,接近巳时,东方潜才不情不愿起身到了二堂坐下。
他看着那端上来的一盘褐色糖果,问:“这就是你说的补偿?”
忽就有些,昨夜就该提些过分需求。例如让人直接搬到县衙里来。
无视了他那幽怨的神情,南芝视线仍是看向门外。但她也好心为他解释:“陈皮糖,提神。”
一早上,王捕快便带人去西街那头去接安宁母女。
王捕快几人去了有些时候了,南芝时不时抬头看向外面,按理,不捎三刻钟人就能回来。
“再看,他们也不会被你看回来。”躺椅上被忽视的人有些不满道。
巧在这时,外面传来喧哗的人声,南芝探头看去,看到了那走在最前头的王捕快。
南芝笑道:“没被我看回来,被大人说回来了。”
红娘状态跟昨日分别时相差不大,像是正常行走的活人,却独独少了一分人气。
她静静将安宁护在身前,母女二人皆是垂着脑袋,不敢抬头视人。
直到听到南芝的声音,两人这才抬头。
南芝还未走进,见二人重新低下脑袋,并互相依偎更近了些。红娘搂着女儿的指节微微泛白,她咬牙抬眸。
夏日的风吹拂过她额间碎发,将她自茅草棚顶带来的一缕稻草根吹落。红娘未落的脚像是没看到一样,大步踏上那段稻草,往前走去。
看她们走过来,南芝便在二堂檐前等着,听着王叔同她说起在茅草屋遇到的状况。
“遇到了来砸场子的,说她们卖勾兑酒,给我气的!”王捕快气呼呼道。他额上还密布着细汗,听他说,是追那伙砸场之人追的。
“那些人是什么来历王叔可知道?”南芝问。
王捕快挠了挠脑袋,蹙眉:“看起来有些熟悉,好像是见过。”
“可是赌坊的人?”
王捕快挠了下后脑,摇头,他是去赌坊外巡视过几回,可都没进去过。只要不闹事,衙门不管里头的琐碎小事。
“那会是哪的人?”
“这个……”想着,王捕快探头看向里面,对上县令大人那不耐烦的视线。他再次抓了把脑袋,实在是想不起在哪见过那些人。
“实在抱歉,王叔最近记性不太好,不然你们正事先问,我过去同你李叔他们试着想想是哪里见过他们几个。”
王捕快说完,头也不回,抬脚就招呼人先走。
那里人南芝也没见过,只能任由他先将人带走。
这时女子二人也来到南芝跟前,见二人面上仍带着怯,南芝只笑笑,邀人往里走去。
红娘看到东方潜时脚步微顿,但她也未曾停下,像是下足了决心。红娘抬眸看了眼南芝,又垂眸看了眼身旁安安静静的女儿。
她走近南芝,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南芝会意,走到安宁身旁,微微蹲身,对她道:“你阿娘与大人有要事要谈,我们且先回避一下。”
安宁虽还是担忧她娘亲,但她也懂事,只说了句让阿娘不要害怕,大人他们都是好人,她也会永远陪着阿娘的话后,就乖巧跟在南芝身后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