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燃已经有四天没出现在病房。
不是离开,而是暂时抽身。
她那边正忙一个心理学系的实践项目,课题跟“身体障碍者的情绪自我认知”有关,导师推荐她参与一个数据采集计划,她接了。这算是一种回避,也算一种消化。
她需要时间把自己从“志愿者”“依赖对象”“照护关系”这些模糊又危险的身份里,剥离出一个真正能做决定的人。
她不是不想见他。只是这次再靠近,她要知道——不是因为怜悯,也不是执念。
而是因为,她是真的愿意留下来。
那天傍晚,乔燃敲门时,他刚结束一次站立训练。
江弋那边通知有董事要接触,他刚在阳台边扶着扶手练完负重站立,汗未干,身体还微微颤着,扶到床边时,膝盖下意识绷了一下——他赶紧松开肌肉,换成“无力塌陷”的姿态,一把摁住轮椅臂。
乔燃推门进来时,阳光打在他侧脸,眼角一滴汗正顺着鬓角滑下。
她站在门口看他两秒,轻声问:“我打扰你了?”
“没有。”他语气平静,“刚翻了个身,背有点出汗。”
她点头,把手里的袋子放下,像往常一样走过去,把窗帘拉开一半。
“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他低头:“还能动手臂。”
“其他的?”
“没感觉。”他说完后微顿,又补了句,“医生说还要观察。”
她没再问。
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拉起袖子,开始动手清理他的桌面。
?
她动作利落,不急不慢。
但褚行昭能感受到,她的靠近里不再有犹豫,而是回归日常的那种平静确定。
那种平静,比她上次拥抱他时更让他不安。
“你洗澡了吗?”她忽然问。
他一愣,摇头:“这几天人手忙,没洗。”
“那你现在洗吗?我帮你。”
这句话没有前奏,没有铺垫。
像她只是说“要不要吃饭”一样自然。
他一瞬没反应过来,甚至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