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殷念两步并三步上前,她抓住程渊博胳膊,不假思索:“你们去做什么?”
墨文也没有遮掩,开门见山:“找个人,顺便把案子破了。”
“程渊博也去?”
“我们找人她破案,”墨文道,“白将军不休息一下?”
白殷念叹声道:“我跟程渊博一起去,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她一个人为什么要你放心?”
墨文说出这话的时候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他只看见白殷念怔住了,随即才反应过来:“那你们一起去罢。”
长宁城
凌王府
家主凌百宗善面和笑,恭恭敬敬把四人请入候厅,他脸上的褶子衬得整个人风文趣雅,还算和善:“我也没有想到天京的大神仙还能听说这等事啊,唉坐坐坐,咱们有很多时间慢慢聊。”
墨文平淡无其:“但我没有很多时间跟你聊,我就问你两个问题,嫌疑犯楼司幻你现在知道在哪吗?秦雾兰现在又在何处?”
凌百宗笑容僵住了,他磕磕颤颤挤出几个字:“不知,秦……在大院正房那块……”
闻言,墨文起身前往大院,墨青随。
程渊博一字未提,她只是默默注视着凌百宗,他的表情、动作、外貌、言语上语气的变化以及提及的内容程渊博都在观察。
方才凌百宗稍稍收拢了腿,当在椅桉上的手收了回去,表情也不太自然,眼神闪躲,微微抿唇,像是在刻意隐瞒,又或是害怕紧张,加上言语上的停顿、磕碜,这个人肯定是刻意隐瞒了某件事,心中不怀好意。
凌百宗被盯得不自然,轻咳了几声,又露出一副微笑示人:“二位不一起去?”边说边倒茶。
白殷念不语,把茶推到一旁,程渊博举起茶杯一饮而尽,凌百宗笑而不语想继续添茶,却不料程渊博又把茶杯倒扣着,什么话也没说。
大院
凌王府中有一池,世人皆称为“复生池”
传说将已死之人的躯壳平放在池中,诚心许愿,若第二日躯壳消失,在不久的将来,那人便会死而复生。
当然没多少人信,却很多人来试,连凌百宗在凌松死后也在这里跪了三天三夜,未曾起来,未曾进食,他什么也吃不下,他只要他的乖儿凌松。
墨文与墨青刚踏入大院,便看到一女子跪坐在地上,双手合十,紧闭着双眼,仰着头望向天,午时的太阳最为热烈,阳光照在她红润的脸上,金灿灿的,泪潸潸的。
是秦雾兰。
她并未察觉到有人来,只是自顾自做着动作,轻颤的嘴唇一张一合,虽周围的人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墨青贫口型以及细微的声响听清了一点。
墨青微微朝墨文那边靠去,开扇遮面,在墨文耳畔边轻语:“她刚才在说,”
“神啊,我诚心祈祷,让秦引七死而复生吧……”
“神啊,我诚心祈祷,让秦引七死而复生吧。”
墨文略顿,装模作样点了点头。墨青并未后退,只是有些许迟疑,但还是问了出来,平淡无奇、神色如常地问了出来:“若我哪日死了,你会来这儿吗?你会来这里为我诚心祈祷吗?”
“不会。”
“也罢。”
二人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走上前去。
墨文:“秦雾兰?”
秦雾兰转过头,那副无力的模样刻进了所有人的脑里,她祈祷前和祈祷后完全是两个模样。
“你听着,我们就是神仙,我们没有接到你的祈祷,”墨文有点于心不忍,“所以你别在这白费力气了,假的,不可能发生。”
秦雾兰沉默了一会,摇摇晃晃站起来,注视着面前的两位神仙,憔悴无色。
“你们是神仙对吗?”明知故问,“我不信这些,我从来不信这些,可是……当你失去所有的时候,你就失去判断力了。”
墨青用扇抵着下颚,不解:“怎么会失去所有呢?秦小姐在这短短几年又发生了不少事?”
秦雾兰苦笑,她用怜惜的眼神看着墨青,使墨青感到极度的不适。
“我的所有,是七妹,她离开了,我一无所有。”
墨青在出发前查过,秦雾兰如今地位高尚,是长宁主军师,又是秦家家主,所有人对她都是毕恭毕敬的,连她去往长宁后住的都是大院正房,丫鬟仆人一数一大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束缚她,她是自由的。
可她一无所有。
他有仆人,有贴身侍卫,有正房大殿,有金银珠宝,有华丽衣裳,有自由,可她没有秦引七。
她没有秦引七。
凌百宗不解程渊博的行为,但他从那双原本清澈透亮的明眼变为现在锋利的刃眼感觉到了恐惧。
程渊博用手敲击茶杯底部,这才抬眼正看他,缓缓道:“我们来调查你那乖子的事情,你有必要瞒着我们吗?”
“你说实话,最多与这件事有关,可能受着点牵连,你说假话,我不保证你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