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一角,周宴珩正倚着罗马柱品酒,水晶杯中的琥珀色液体在灯光下流转。曲易突然从身后冒出来,一把勾住他的肩膀。
"哥,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曲易顺着周宴珩的视线望去,正好看见云舒独自走向甜品区的背影,"啧啧,沈家二小姐今天这身打扮真是绝了,衬得她肤白如雪、又纯又欲....."
周宴珩冷冷扫了他一眼,曲易立刻识相地闭嘴,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
"哥。"一道冷冽的嗓音突然插入。连瑾川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旁,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越发冷峻。他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冰块在杯中轻轻碰撞。
"老二!"曲易兴奋地拍他肩膀,"你姐弹得真不错啊!"
连瑾川面无表情地喝了口酒:"嗯。"
周宴珩目光扫过宴会厅中央正在热切交谈的连向文和沈怀远,道:"连家和沈家这是要谈什么新合作了?"
连瑾川放下酒杯,淡淡道:"商业联姻,无聊。"
“我说好端端办这个宴会,原来是为了这个啊!”曲易恍然大悟,"不过老二,你刚这话要是让你爸听见......"
"实话。"连瑾川打断他,眼神冷得像冰,"祁聿修看沈家二小姐的眼神,瞎子都看得出来。"
周宴珩的酒杯在手中微微一顿。
曲易眼睛一亮:"哎呦,老二今天话不少啊!那你说说,哥看沈二小姐是什么眼神?"
连瑾川瞥了周宴珩一眼,薄唇轻启:"饿狼看肉。"
"噗——"曲易一口酒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老二你......咳咳......今天吃错药了?"
周宴珩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手中的水晶杯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连瑾川面不改色,又补充了一句:"三年没沾过女人,理解。"
曲易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扶着桌子直喘气:"老二,你这嘴今天是被上帝亲过吗?哈哈哈哈......"
周宴珩冷冷道:"连瑾川,云顶澜庭那个楼盘开发的项目我给曲易了......"
"哥,我错了。"连瑾川立刻认怂,干脆利落得让曲易目瞪口呆。
曲易抹着笑出的眼泪:"老二,你这认错速度比香港记者还快啊!"
连瑾川面无表情:"识时务者为俊杰。"
周宴珩冷哼一声,目光却不自觉地追随着云舒的身影。她正站在甜品台前,纤细的手指捏着一块马卡龙,小口小口地吃着,像只贪吃的小猫。
连瑾川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突然道:"喜欢就去抢。"
周宴珩:"......"
曲易:"......"
片刻后,曲易恍然大悟:"你是想怂恿老大去抢婚,好搅黄你姐的婚事?"
连瑾川给了他一个"你终于明白了"的眼神。
周宴珩冷笑:"拿我当枪使?"
连瑾川面不改色:"互利互惠。"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吃肉,我清净。"
周宴珩揉了揉太阳穴,突然觉得心累。他这两个兄弟,一个话多得烦人,一个惜字如金却句句暴击。
就在这时,宴会厅中央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太精彩了!"苏宏德高声赞叹,领着女儿苏嘉雯走上前,"思宜的琴技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他转向人群,目光锁定云舒,"听说我那位新来的‘外甥女’也精通钢琴,不如也献上一曲?"
云舒握紧酒杯,指节泛白。
“对呀,云舒妹妹,我们都很期待呢!不知道你的曲子,和思宜姐姐的比起来,会差多少呢?”苏嘉雯站在父亲身旁,眼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
"云舒今天身体不适。"祁聿修上前一步,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恐怕要辜负舅舅的美意了。"
"是吗?"苏宏德故作遗憾,"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还以为她会像她母亲一样多才多艺呢。"
这句话像一把刀,直直刺向云舒的心脏。她深吸一口气,放下酒杯,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走向钢琴。
"既然您盛情相邀,"她直视着苏宏德,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宴会厅安静下来,"那我就献丑了。"
祁聿修想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云舒在琴凳上坐下,纤细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苏城的小屋,母亲在一旁轻声哼唱,阳光透过窗帘洒在旧钢琴上......
她的手指落下,第一个音符响起。
不是肖邦,不是李斯特,而是一首鲜为人知的《春之祭》改编曲。琴声时而如春风拂面,时而如惊涛拍岸,技巧之精湛,情感之丰沛,让在场所有人为之震撼。
祁聿修站在人群中,眼神复杂地望着钢琴前的少女。她什么时候学的钢琴?为什么他从未听她提起过?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宴会厅鸦雀无声,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连思宜第一个走上前,真诚地赞叹:"太美了!我从没听过这样的演绎。"
云舒微微一笑,正要起身,连向文和沈怀远却一同登上了舞台。
"感谢两位小姐的精彩表演。"连向文环视全场,声音洪亮,"今天,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沈怀远接过话筒:"经过我与连兄的商议,决定为小女思宜和犬子聿修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