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有事在瞒着她?明蓁鼓鼓脸,娇声娇气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呀?”
晴儿和春华一致地看向岚姑姑,岚姑姑……罢了,她道:“昨儿陛下又来看您了。”
明蓁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她愣住了。
半响她垂下头,闷声闷气的,“哦。”
这副模样显然还在生着气,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
晴儿试探着道:“小小姐,其实……其实陛下……”
“我们还是快快出宫吧!”明蓁打断她的话,“这样住在宫里不合规矩。”
她们也没什么要收拾的,没等来人,她们早早出宫去了。
待得雍渊帝下早朝已是人去楼空,听得值守的麒麟卫回禀,雍渊帝看着空荡荡的宫殿,黑眸微垂。
小小的人儿,脾性却真大。
楚九年想笑话他,但想起昨晚叉腰想同他吵架的晴儿,顿时笑不出来了。
*
回去途中,明蓁从岚姑姑口中得知昨日明世隐急匆匆出宫一事。
“小小姐,大小姐这次真的太过分了!不仅把你的琴给砸了,还居心叵测推你下水!”晴儿一脸愤怒道。
在李明珠眼里两人是互相争执下落水的,她不偏不倚道出,但在晴儿眼里却是明湘蓄意谋害她家小小姐!
而明蓁心知肚明,是她想报复明湘才致使两人落了水,等等,为什么雍渊帝知道此事是她报复回去的?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坏?不对,他骂了我笨!
明蓁越想越生气,甩甩脑袋不再去想这些事。
“明湘到底是祖父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明蓁托着腮,呢喃道:“不若我还是回扬州去,免得祖父左右为难……”
前十五年除却病弱的身子让她烦恼,旁的她事事顺心,来到上京后却处处被排挤,还要遭些冷言冷语,便是祖父疼爱,还交了友人。
但这一刻,明蓁还是对这样的生活感到厌倦了。
她心中下了决定,打算一回府便同祖父请辞,而后收拾行礼回扬州去!
但她如何也想不到明世隐听闻她的决定,想也不想地就给否了。
看着祖父白头却还要给她们操劳的模样,明蓁眼眶微红,但还是坚持道:“祖父,大姐姐说得也没错,是我推了她,您……”
“我不准你回去!”明世隐激动地站了起来,“反正你想都别想!”
他眼眶通红,苍老的大手颤巍巍地抚上她脸颊,“好孩子,祖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若不是明湘主动来招惹你,你也不会被气着!”
明蓁眼泪瞬间落了下来,猛地将脸扎进祖父怀里,“祖父……”
明世隐摸着她脑袋,也忍不住落下一滴泪,面容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明湘性子刁蛮霸道,是祖父管家不严,她这次指使明芷砸了你的琴,又口出恶言,祖父已经对她用了家法,不日便送她们回去常州去!”
明蓁原以为对明湘动用家法已是极大的惩罚了,却万万没想到祖父还打算将两人送回常州,常州是明家祖籍所在,但那处荒凉,明湘这么个娇小姐回去又如何能适应?
明蓁震惊地连哭泣都忘了,明世隐意已决,便是高氏和小高氏跪在地上求他,他亦没有松口,甚至在高氏欲要开口时,一双虎目紧紧盯着她。
高氏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明湘和明芷是第二天被送走的,听闻明湘上吊割腕什么手段都用上了,但还是被粗使婆子给压着送上了马车。
此事在上京闹得沸沸扬扬,明家两姐妹相斗落水实在是丑闻一件,不少人都看起了笑话,纷纷嘲弄不已,笃定明府以后必定会衰落。
但万万没想到当天下午便被打脸了,宫里流水的赏赐被抬进明府,听闻这是此前的赔礼,如今一并送来。
这赔礼实在丰厚,不少人都眼馋不已,恨不得代明蓁受过,何况明蓁根本没有被砸到,只是晕了,真真是赚大便宜了!
“这是不是那传说中很贵的东珠啊?”晴儿拿起来看,嘟囔着:“比夜明珠还亮!”
春华在看药材,岚姑姑则是在摆弄布匹,“这匹雪锻摸着软,可以给小小姐做件小衣。”
三人在那念念叨叨的,明蓁却是一脸复杂,她嘟了嘟嘴,“什么赔礼?之前不都送完了吗?”
岚姑姑等人对视一眼,而后道:“小小姐还在生陛下的气吗?”
她们都没同明蓁说起那晚雍渊帝抱了她一晚上的事,这事关女子清誉,越少人知道越好,而明蓁又是个情绪细腻敏感之人,她们不愿她为此烦心。
明蓁脸上浮起薄红,阴阳怪气的,“生什么气?我哪敢生陛下的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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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蓁休养了几日方才回去学院,李明珠一看见她便跑过来嘘寒问暖的,“粥粥你瘦了。”
明蓁摸了摸自己脸蛋,并没什么感觉。
她冲李明珠笑,握住她的手,“珠珠,我还得谢谢你呢,若不是你把我救了,我……”
李明珠止住她话头,“呸呸呸,不许说那些不吉利的话。”
明蓁吐吐舌,不敢了。
“对了。”她偏头看了看周围热火朝天的景象,好奇道:“这又是发生什么事了?”
李明珠同她解释道:“谢夫子生辰快到了,到时会在公主府大摆宴席,上京的达官贵人都会到场,她们在讨论送什么礼物呢。”
明湘和明芷离开一事就如同一滴水落入湖中般波澜不惊,就是明溪看见她,神情很复杂,再有的便是此前在锦绣楼有过争执的陆莜之,她看了自己一眼,颇有深意的。
但明蓁并不在意,更在意的是谢夫子生辰,她休养数日,错过了谢夫子的琴课,那日她担心自己会被抽中,倒是白担心了,就是这代价有点大。
明蓁托着腮望向窗外,思考着应该送什么样的生辰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