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一家夜店幸得钮钮相救,要不然他小命还真不好说,这事皓童一直还记在心里。
飞旋的蓝焰还在空中不断地回旋,箭羽便无法近身。
还没等他们缓口气,突然,蜿蜒的两山夹峙中尘沙飞扬,一队人马正朝他们疾驰而来。领头人骑着高头骏马,显得从容不迫,峭岩上的弓箭手见了也马上收起了手中的弓。
太子宵敛气,仓墟剑簌簌回到他紧握的手中。他半眯起眼,瞳孔微缩,远远凝视着一群来者不善的人。
满地的尸首,血流成河,这对人马踩着自己人的尸骨,在离太子宵几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太急了!”太子宵少有的主动打招呼。
骑在马上的霍罙,低头俯看他,脸窝稍稍抽动,嘴角便轻勾起一丝笑意,语道“是吗?”
下一刻,他手一挥向空中,四面八方便爆出隆隆巨响,震耳欲聋,惊得马儿前蹄腾空而起,发出哀嘶长鸣,峭岩上的弓箭手被震得东倒西歪、摔下山岩,霎时间,山摇动地,碎石四溅,漫天弥漫的硫磺味充斥着整个山谷。
太子宵大惊,手中挥出的仓越剑蓝焰四溅、剑气掀天,登时将地面刨出一块皮,锋利的剑芒连人带皮,迅捷地将皓童和段干钮钮抛出几丈开外,没等他二人反应过来,就摔滚着昏了过去。
只是太子宵还没来得及顾上自己,就被四周埋伏好的炸药炸飞出去,尔后重重摔到地上。
他顿感耳鸣,一阵盲音过去脑袋又开始嗡嗡作响,视物一片眩晕,趴在一堆尘烟滚滚的土石里无法动弹。虽一次又一次尝试撑起来,但均是无力可施。
“住手!”一声高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他尽力撑起头,模糊的视线里隐约可见曲折蜿蜒的藏谷关道上,尘沙飞起几丈高,又有一大批人马正向他们疾驰而来。
为首的一匹玉狮白马上,一袭白衣少女,衣袂飘然,逐风飞舞。
毫无意外,领头人正是圣女辰。
玉狮白马一声嘶鸣,被主人拍马提缰驰到了太子宵与世子罙的中间勒定。
洁辰圈转马头,道:“世子殿下,你与他乃前世挚友,来世又共过患难,今世就此放过吧!”
听洁辰这么一说,太子宵方有所顿悟。在这冷兵器时代,断不可能有人会造出炸药来,哪怕是硫磺和硝石最简单的,尤其是在这物资匮乏的时代,只有一种可能,除非那人也是来自于未来。
太子宵果真是小看他了。
世子罙眼距微缩,只在踟蹰了几秒后,立马回应道:“他是何人,辰儿怕是忘了?身为天启圣女,这是要将自身己任抛诸脑后吗?”
“世子殿下今时今日所做之事,又与燹有何异?身为天启圣女,为保一方安宁,洁辰愿生死守在此地。收手吧!放他走!不要再让更多无辜之人为之殒命!”
“我不是没给过他机会,也得叫他愿意离开才行。”
“今时不同往日,他今日能来,绝非不知有人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但他依然要来,定是有他要护之人。人心中一旦有了牵挂,才会有长远的打算,何不成全?”
这话听起来意味深长,太子宵用不解的眼神回望过去。
本是爱多想之人,本就被炸得脑袋嗡嗡作响,这下他脑子就更嗡了,不知洁辰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
这普天之下,除了那个能在前世令他拔除七情六脉、跨越来世又能帮他修复七情六脉伤的人,除此,还有什么是太子宵最为在乎的?遑论洁辰明不明白,像说出 “成全”之类的话,再不济,也不应是出自洁辰之口,她说的如此淡然,难道就从不曾在乎?
太子宵气懵了。
一阵强烈的心悸袭来,使得太子宵周身血液倒流、血脉奔涌,轰然一下,他一跃而起,身旁的碎石被震得掀天盖地,他一伸手,仓墟剑的熠熠蓝光再次在手中燃起,便恢复了七分的力道。当一道不服输的眼神傲视群雄,仿似又找回了那道毁天灭地的身影。
世子罙双脚松垮地踏在马镫上,疯狂拍掌,轻笑道:“不愧是战燹转世。”
太子宵高昴起头,“贺穆深,这般称呼,应该不会错吧?”
“厉中宵,你是想与我叙旧,好让我放过你吗?”
正在此时,皓童已经趴在地上迷糊好久了,听见“贺穆深”三个字,立马人清醒一截,随后一把碎石砸在世子罙骑的马下,马儿惊得向后退,世子罙立即拉紧了缰绳。
“贺穆深,我第一眼就认出来,你还不承认。一个现代人用科技手段算什么本事?炸呀!炸不死,有本事你再搞个□□一枪毙了我啊!”
皓童几步冲上前,世子罙的随行人员随即拔出了刀,太子宵一把将他拦住,世子罙向随行人手一挥,示意他们退下。
但皓童火气一秒上来了,任谁都拦不住,他指着世子罙的鼻子继续骂:“初到这鬼地得你相助,我还觉得你虽与我家太子殿下命定情敌,但却还算慷慨大度,对你颇有几分欣赏,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你了。不过,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说过,你都是个Loser。”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从始至终我都只是南夷霍氏的世子罙,辰儿为完成使命去到未来,我只不过是跟了她一程,贺穆深也只是我去到未来虚拟出的一个孪生兄弟的身份。今时今日,辰儿依然是我天启的圣女,依然愿与我完婚,本世子依然拥有一切。而你们,穷苦落泊,寄人篱下,究竟谁才是Loser?”
“贺穆深,别忘了,这可是你的主场,有本事让我们回绥国啊!”
“是吗?那你先问过她再说!”
说时,一旁的随从从马上推下一人,只听“呯”的一声响,此人重重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