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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男人的哭像有多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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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

“别问了,跟我来就是了。”

一栋异域风情的绿色建筑矗立在眼前,白墙绿球顶,拱形门宽而阔,像是某种寺院,虽地处偏远,但单凭门前往来的马车络绎不绝,就判断得出此处必定香火旺盛。

往来此地的人均是此宗教的信徒,男子均戴白帽,女子戴盖头,人人口中念道:“愿真神圣女护佑!”

厉中宵虽觉得他们神神叨叨,但在进入寺院时同样也戴上了一顶白帽,学着他们的样子,双手捧合,口中念念有词,混在其中,才不会引人注意。

通过东端院墙正中的照壁,依稀可见以此为中轴线上排列着的木牌楼。全寺分四进院落,每进院落均为四合院模式,设厅、殿、门楼,前后贯通。

在有序进入若干四合院后,便形成了一组完整的空间序列,每一进院落都各有特色,随着循序渐进,层层引深,厉中宵终于被带到了一座花开满树下的庭院前,小池塘里的锦里穿游自如。

木门嘎吱一声开了,从里面出来了二个人,一个是便这督灵教的洁教主,另一个便是和他同时揭皇榜的霍罙,二人均是一愣,这时迎面传来邆郯的声音,“教主、世子,圣女今天情况有没好转啊?”

洁教主无奈地摇头作揖道:“参见陛下!”

霍罙也跟着作揖,只是满眼尽显疲惫。

“寡人又给你找了个帮手来了,看管不管用?”

“陛下……”洁教主双眉蹙成一座冰峰,目光不友好地略过厉中宵的脸,“陛下,我督灵教乃清修之地,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进出的。”

“呵呵,起先世子刚来时,教主不也是这样说吗?那现在呢?”

洁教主干咳了两声,连忙把身子侧到一边,重重吸了一口气,长叹一声先行告辞了。

“陛下,”这时厉中宵作揖道:“御医看过了怎么说?”

“御医?宫中的御医?你是疯了吗?那群老匹夫个个都是别人的眼线,得了吧!”

“那他……”

厉中宵指的是身旁的霍罙,邆郯将他拉到一旁,低耳道:“世子他不一样,圣女失踪这两年,有的人巴不得她死,有的人却不舍不弃,整个都灵教都快放弃了,只有他还在翻山越岭、跋山涉水遍寻圣女的踪迹,你觉得他会加害圣女吗?”

厉中宵沉沉点下头,“你就不怕我?”

邆郯哂笑一声,“你?寡人会怕你?呵呵……督灵教的上上下下都布了机关,谅你也插翅难飞。哼!”

屋外绿树掩映,屋内宁静而清简,随着二人同霍罙入内,阵阵如青竹般淡雅的幽香瞬息扑鼻而来。檀木几上正燃着的香炉,一席绿纱帘将卧房分离出来,让本就陈设典雅的房间更具别致。

绿纱背后的榻上隐隐昏睡着一人,长发平腰,乌黑亮泽,身线分明。

众人走近,隔着纱帘都能清晰可见少女肤色的白皙,五官立体致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像是各种气质的融合,在温柔与柔美中,又带着独特的神秘与空灵。

蓦地,厉中宵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般地开始呼气,像生了根似地站着僵直,下一秒开始浑身哆嗦,愣着两只眼发痴地看着纱帘后的女人,眼框充血般的殷红。

邆郯眼瞅着他奇奇怪怪,刚准备上前,熟料他的大脑已经失去了自控能力,像疯了一般冲出去撩开了纱帘。

“大胆!”一旁的霍罙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谁敢拦我?”他信口说出的话,那是人在愁极时涌上心头的急切之声,下一秒,一股爆发出的惊人力量将抓他的手一把甩开,自己则径直冲到床边把少女拥入热血的胸膛。

霍罙一惊,刚准备拔剑,站在一旁的邆郯将他拦下。

二人静立良久,眼睁睁看着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知缘何抱着一个女子痛哭流涕。

就在刚刚,厉中宵与圣女辰重逢之际,隐匿的记忆如开闸般的洪水涌入脑海,一瞬间,那些所有的甜腻、苦痛,关于他和喻星辰的点滴一股脑地涌上心头。

“她还没有死,只是昏迷!”

霍罙实在是看不下去,主要还是担心厉中宵再这么一直把圣女抱着不放会加重圣女病情,邆郯又不让上前,他心里急又不知道怎么办好,不过他的这句却将厉中宵拉回了现实,恢复了他的些许理智。

“你的诊断是什么?”

“圣女元气耗竭,心气衰微,阴阳离决之危症,好在气息虽微弱,但经络却还算畅通。”

“她为何会如此?”

“有可能是邪毒内陷营血,劳倦内伤;或者是受了什么重大打击,引起气血运行障碍,阴阳之气不相顺接、气机逆乱所致。”

厉中宵缓缓将圣女放下,此时圣女仍旧一动不动。他小心翼翼替圣女盖好被子,双膝顺势跪在了床前。

下一刻,一双大手捧起一只娇嫩的小手贴近了潮热的脸颊,一丝冰凉钻心,让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再次被激起,他紧闭得双眼,五官拼命地挤在一起,还是没能阻止泪水像泄洪般奔涌而出。

霍罙内心再次焦急,“我已经给她周身多经脉调理加针灸治疗了,再加上陛下赐的高丽参熬制的独参汤,圣女一定会醒过来的。”

穿越回后的每个夜晚,看着自己身上的纹身,思绪飘渺,厉中宵曾想过她是谁?有一天遇到了会怎样?

没想真到这天,却是以泪相迎,这里夹杂的不仅仅是悲恸、误解、思念,更多的还有担忧和歉疚。此时无论再说什么,都不能让他释怀,除非圣女能完好地重新来过。

不知过了多久,二个人男人终于等到另一个男人不舍地将圣女的手放下,却只听见他低声问了句话,“圣女叫什么?”

霍罙答:“圣女名辰,随洁教主主姓,洁辰。”

“今天是什么时节了?”

“啊?”霍罙一愣,不知道厉中宵问这个干嘛,但又不想任由他继续激动和任性下去,马上附和道:“昨天已进入谷雨时节,”顺便插了一句,“圣女要休息了!”

这话插得有多不容易,只有霍罙自己才能充分体会,要不是邆郯拦着他,恐怕他早就动手了。

也不知道这小陛下有什么癖好,围观一个人男人情绪崩溃竟可以看得这么津津有味。显然霍罙是真急,但不免还是被眼前人的举动深深打动。

圣女对发生的一切似有察觉,当厉中宵像一具失魂的行尸走肉,目光呆滞,行动缓慢,木讷地走出卧房,圣女的手指突然微微翘起,眼角滑出一滴泪珠。

邆郯见状,唇角勾笑,“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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