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干钮钮将厉中宵接到自己的别院养伤,这事一闹开,引来众议,可奇怪的是段干懿并没任何阻止。
这天,别院来了一位贵宾,还是段干懿亲自带来的,当斗篷一撩开,段干钮钮叫嚷道:“爹爹,你怎么把他给带来了,我不想见他!哼!”
“放肆!”
“丞相不必动怒,家宴那天,寡人还得感谢钮钮和她的奴隶才是呢!”
段干钮钮一脸懵圈,傻愣地瞪着邆郯,“你又想使什么坏心思?”
“还愣着干什么?你的奴隶不是找寡人有事吗?”
“啊?”
不一会儿,厉中宵出现在邆郯面前,邆郯走近按住他的肩,“抱歉啊,寡人那天不把戏演得逼真些,怎么能让人相信寡人真的是荒诞无能呢?”
伴着一阵揉捏,厉中宵刚刚修复的伤口顿感一股湿热,他忍着巨痛,一声没吭。段干钮钮上前一把推开邆郯,“你干什么呀?不知道他有伤口吗?”
浅浅的笑意袭上唇边,“不错,是条汉子!”
“不知陛下是否还会兑现承诺?”
“你一个奴隶,别不识好歹,寡人既然来看你,不是来兑现承诺那是来做什么的?”
“那好,望陛下能放了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叫什么?”
“岩三。”
“哦,我记得被安排进宫治病的人当中,只有二个成功进来的,一个是孝霍侯的独子世子罙,他既然要来,寡人正好成全他,顺便将他扣为人质岂不是更好;至于另一个嘛,既然是别人特意安排送进来的,自然是没有留下的道理。”
“你把他怎么了?”
“瞧你,有伤在身,不要轻易动怒。那个岩三我还能把他怎么了,傣诃伊部落首领岩糥的亲弟弟,若他真出了什么事,岂不是又为傣诃伊部落侵犯我天启边境找借口!”
“原来,陛下果真什么都知道,那为何陛下放了皇榜,却又不让人接近?”
“我在皇榜旁安插人监试,这点你猜对了;不让人接近可不是寡人所为,这点你猜错了。”
“那是何人所为?”
“这个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越是别人不让接近的,寡人越是让他接近;越是别人想要接近的,寡人一定不会让他接近。道理就这么简单。”
厉中宵心底不禁冷哼一声,心想你果真是深藏不露啊!
“那岩三他人现在在哪儿?”
“放心好了,只不过是被我关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好生伺候着,待时机一到,便会放了他。不过……”
“什么?”
“不过,寡人要医治的人的病情却一直没有好转,现在只有一个世子罙在,还能勉强为她续命,怕是……”
“不好意思,我并非会医术,揭皇榜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找人。”
段干懿怒斥道:“大胆,你可知犯了欺君之罪!”
段干钮钮见状立即将厉中宵拉到一边,“疯了?皇榜都被你揭了,你不要命了?别再说了啊!听我的!”
厉中宵撇了一眼,满脸不屑。
这时段干钮钮跳出来逞强道,“邆郯,我选的夫君能耐吧?除了人长得帅、武艺超群外,连你的皇榜都敢接,说不准还真能替你分忧,刚刚他不是那意思,你就让他试试呗!”
邆郯盯着段干钮钮的小眼向上一瞥,白眼翻了又翻,“别得意忘形,你以为寡人今天来是看你显摆的?切!”
“切!我乐意!”
“不准胡闹!”段干懿上前喝止,“还不快下去!”
段干钮钮做着鬼脸,拉着厉中宵一同走了。
尔后,段干懿向邆郯鞠躬道:“自打我们段干一族归顺天启国近百年来,世代效忠朝廷,绝不允许那外人有觊觎之心。虽然臣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也希望她将来过得随心,但如若有一天,能派得上用场的,臣绝无怨言,那是她的命。”
“丞相,呵呵……看来丞相比我还急,不过有丞相在,寡人还是挺放心的。但丞相你不是不知道啊,寡人就是个摆设,为了维持各大门阀世族之间的平衡,他们暂时不会动寡人的,只是近来他们各自频繁找丞相说亲,这动机就不好说了。”
“陛下也不必过渡担心,臣自有法子打发了去。只是陛下千万不能妄自菲薄,陛下尚还年轻,打好基础是眼下关键,巩固实力、拉拢人心也不是一朝一夕。臣相信终有一天,就算他南夷霍氏再想动什么心思,恐怕也不足为患。”
“丞相说的有理,所以寡人就把希望都寄托在丞相和都灵教身上了啊!呵呵……圣女的安危可比寡人的命都重要,这些我都懂。”
“陛下……陛下真让那人去医治圣女?”
“不试试怎么知道?”
“可是……”
“寡人知道,那个‘无名’,身份不明、来历不明,又身怀绝艺剑法,在没分清楚是敌是友之前,寡人保证绝不轻举妄动,可好?”
“唉……陛下……先王临终托孤,臣断不能让陛下有任何差池,臣……”
“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
第二日,厉中宵妆扮隐密,被邆郯安排的人悄悄接走。他原本只是为了找到岩三才冒险揭了皇榜,虽然也懂一点医术,但也不至于能医治绝症那种。
马车晃晃悠悠,他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一种莫名的紧张感让他的心脏不受控制的乱跳。
马车到了一处郊野的寺院停了下来,厉中宵下车四面环顾,“这里不是皇宫?”
“病人不一定要呆在皇宫里的。”接应他的小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