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冲进来调整呼吸机参数时，关翊景退到墙角，发现窗台上的积雪不知何时融成了心形。

他想起昨夜路致远昏迷前的玩笑："要是手术成功，就在窗外堆个雪心。"

生命体征恢复平稳已是黄昏。关翊景跪坐在病床前，将戒指套进路致远苍白的无名指。

金属触感冰凉，他却仿佛看见荼蘼纹样在暮色中绽放。"你还在手术室里的时候，牛肉粉店老板给我发消息了，老板说店就要拆迁了，"他的额头抵着床沿，"但是我盘下了店面，别担心，等你……"

深夜监护仪突然尖啸时，关翊景正梦见城南开满荼蘼。

他惊醒的瞬间，看见路致远的睫毛在急救灯下剧烈颤动，像垂死蝴蝶最后的振翅。

医生们涌进来时，他握着的左手无名指突然抽搐——那枚戒指在混乱中滑落，滚进床底阴影里。

窗外积雪彻底消融。

关翊景在床底摸到戒指时，发现内圈的荼蘼纹沾着新鲜血渍。

主治医生递来的病危通知书上，路致远的生命体征曲线正如荼蘼凋零的轨迹。

关翊景在监护室外的地板上不知坐了多久，护士终于允许他穿上无菌服进去了。

路致远的手腕缠着留置针，皮肤下淡青的血管像地图上的河流。关翊景小心避开各种管线，将人虚虚圈在怀里。路致远的体温透过病号服传来，比平时高了半度，却让他想起那个雪夜相拥取暖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