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泪不见了!”骨炘在倒塌的茅草屋下翻找,没找到金泪的尸体。
自来深渊,除了泥屋的人,还未看见其他活人,想必金泪也是不死人,他跟在身边,是另有所图?泥屋坍塌,红纹追捕,他的身上会想李厌香一样留下印迹,离开是最好的选择。骨炘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走就走,何必把房子弄倒。”钺好的拳头落在李厌香身上, “赔我房子。”
李厌香无法挣脱,大喊救命,“殿主,快拉开她,我要被她打死了。”
鹤别云喊了声“巫巫”,冰剑拦住钺好落下的拳头,“你打死了他,谁给你修房子?”
钺好不服气的丢好李厌香。
冰剑移到李厌香下巴,巫巫质问,“刚刚为何要对她下手?”
李厌香望着巫巫,双眼放光,“你也是不死人。”
钺好、骨炘惊诧地盯着巫巫。巫巫眼神波动,不安一闪即灭,“让你失望了,我不是。”
做了几百年的不死人,李厌香确认没看错,激动地看着鹤别云,“你快告诉我,你是用什么办法让他摆脱诅咒,让他活下来的?”
鹤别云垂目,巫巫是鹿王仙救的,泥屋有鹿王仙的画像,鹿王仙曾经来过这里,泥屋的人认识她,那夜不死人进入道观实际上是认出来鹿王仙留在巫巫身上的痕迹,那夜他们纷纷喜极而泣,为何见到鹿王仙又害怕得逃走。
李厌香自言自语:“要离开泥屋,就要杀掉一人,替下自己,我在泥屋几百年,每一张脸我都记得,你们才来一年,泥屋没有新面孔,你没有用他们说的方法,殿主,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你告诉我。”
鹤别云不回应,李厌香推开剑移到鹤别云面前,“殿主,你跟我说,跟我说好不好。”
“真丢人!”钺好一拳打在李厌香脸上,“吵什么吵!你给我安静点。”
李厌香倒在地上抽泣,“我不过是想离开泥屋,摆脱诅咒,我有什么错?”
鹤别云:“他和你不一样。”
“他人呢?”钺好看着鹤别云消失在眼前。
巫巫收剑,往前三步。骨炘伸手抓住巫巫的衣角,拽住钺好手臂,跟着他往前走。
“你们!”巫巫回头,已经晚了,骨炘、钺好进了符阵。
“哇——”
此前无人带领,她们无法通过符阵,看见的是有杂草树木,现在看清里面的陈设,骨炘、钺好惊叹。院落种满菜,左边是露天厨房,右边是转动的水车和陶窑,木架上摆着排排陶罐,这才是人住的地方。钺好扯出手臂,拿起道路两旁的陶罐看看,放下又跑到灶台前,揭开锅盖,锅里空荡荡,失望挂在钺好脸上,又揭开另一个锅盖,依旧没食物,“我放在你门口的猪蹄呢?”
巫巫:“你上供敬神,肉自然是被我吃掉了。”
鹤别云手指波动,隔空控制钺好手里的锅盖,落在锅上,“出去。”
“泥屋被毁了,茅草屋也被毁了,这破地方白天大太阳,夜晚大雨,我们能去哪里。”钺落在灶上,钺好双手环胸,“你让我们住在这里,条件你开。”
为了躲避凤临,随时逃跑,道观一直没有扩建,只有一间房,鹤别云、巫巫、小泥巴勉强挤下,再来两个人,屋子根本挤不下。鹤别云故意沉着脸。
钺好咬牙:“半头猪。”
巫巫:“我们这儿不愁吃不愁喝,请吧。”
钺好握拳,伸出右手食指,“一头猪,不能再多了。”
“不,五日一头猪。”鹤别云突然改变主意,“你们打地铺。”
“附近的猎物都被猎空了,我上哪儿去给你猎猪?还五日一头,做梦去吧你。”钺好拿着钺转身,“大不了我再建一个房子。”
鹤别云内心,终于走了。
“五日一头便五日一头。”骨炘拉住钺好,眼神止住钺好的骂声。再建新房,又要花一天,她们没存粮,要饿着肚子砍树,割茅草,还要去打猎,不一定能打到猎物,他们这儿有存粮,至少不用挨饿。
钺好甩开骨炘的手,继续讨价还价,“我要吃肉。”
闻言招是出了名的头脑简单,和戚汝真整日黏在一起,两人关系不错,看上去没什么破绽。鹤别云嘴角上勾,“洗锅刷碗归你们。”
“成交。”骨炘一口答应,拖着钺好离开小院,捡起地上的断木、茅草,搬进院落,贴着道观垒墙。
“看来她们是想常住在这儿了。”巫巫捡回昨日送出的豆角,“多谢殿主给我找了两个丫鬟。”
“本殿饿了,去做饭。”鹤别云端着架子。
“遵命。”巫巫俯身行礼,“门口那位就让他呆在那儿?”
鹤别云眺望天空:“烈日当空,让他躺着。”
巫巫进屋放下睡袋,拿着豆角去厨房,骨炘、钺好敲敲打打,垒出三面墙,搬回昨日做的床,补上缺的脚,搬进屋。桌上煮着茶,厨房冒着烟,鹤别云挥舞蒲扇,嗅到一丝熟悉的气味,巫巫又煮了豆角!!
没了豆角他就不能活?
蒲扇覆在脸上,鹤别云仰在藤椅上晒太阳,静听院外的人哼哼。
李厌香躺在地上抽泣,嘴里重复那句话,“我什么坏事都没做,我只是想摆脱诅咒而已,我只是想离开这儿。”
“哭什么哭,烦死了。”钺好掷出手里的木头,稳稳落在李厌香脖颈前。
李厌香止声不言,一味抽泣,肩膀贴着地,背后的手指缓慢移动,拨动剑铃,缓缓划动树藤。
蒲扇下的鹤别云挑眉,伸手抓开脸上的蒲扇,坐直身体,“去,把他拎进来。”
诧异飘过李厌香双瞳,手上的速度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