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夺他人人身自由,构成非法拘禁罪,可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谢恒逸表示不吃这套:“那看来的确非反锁不可了,万一不小心把你放走,齐警官岂不是又要送我一副银手镯?”
“我不会报复你。”齐延曲淡声道。
谢恒逸毫不犹豫反问:“怎么证明?”
他眼含讥讽,手上加大力道,迫使齐延曲仰头看着自己:“齐警官这话,实在是完全没有信服力。”
齐延曲不说话了。
人确实无法保证、也无法证明自己不会做某件事。
谢恒逸扳回一城,顿觉舒坦。
他松开对方的下巴,回身时不慎摁到了鼠标。但他并未留意。
来不及舒坦太久,齐延曲开始了跟他的约法三章:“这一个月里,屏蔽器关掉。你酗酒需要提前告知我,发酒疯不要殃及客房。不能带乱七八糟的人回来。以上,不是商量,是通知。”
“最后一条,不仅限于我在的时候。”
毕竟是违法乱纪的事。
谢恒逸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我什么时候发过酒疯?还有,我能带谁回来?”
在家这两天里,他的第二人格现身了?
齐延曲顿了一下,先是看他一眼,而后悠悠将视线移向电脑,又不忍直视地转开。
谢恒逸跟着望向电脑,发觉屏幕上赫然是一连串白花花的自拍图。
姿势奔放大胆,具有暗示引诱意味,一眼扫去不是腿就是腰,还特意调了粉红色滤镜,乍一看连拍摄者是男是女都分不出。
那是黑名单里属于杨央柏的聊天界面。
玩游戏前他正在批量把好友添加至黑名单,而杨央柏是他近期拉黑的第一人,关闭游戏后,黑名单显示页刷新,便自动跳转到首位。
不止如此,浏览器好死不死弹出个黄色小广告,他鼠标一个误触,那色情页面立马放大了好几倍。
两者结合,给人的冲击效果不言而喻。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谢恒逸脸一黑,刚要解释,却听齐延曲还在说着:“□□需处十日以上拘留,并处五千元以下罚款。”
嫖什么玩意娼?!
谢恒逸太阳穴突突地跳,眼疾手快地关掉了屏幕上所有页面。
齐延曲持续补刀:“多次观看下载□□信息,可处五日以下拘留。另外……注意身体。”
言尽于此。
好了,聊天记录清理得空空如也了,页面关干净了,浏览器也删了。
谢恒逸现在只有一个问题——
怎样才能堵上齐延曲的嘴。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不劳齐警官费心,我健康得很,没有跟任何人发生过性关系,以前没有,以后暂时也不会有。”
操了,他究竟为什么要向别人强调自己是处男。
齐延曲还欲再说点什么,被谢恒逸变相打断。
“齐警官,手别伸太长。你该出去了。”
谢恒逸起身将齐延曲的轮椅转至朝向门口。
被下了驱逐令的齐延曲面上未露异色,依谢恒逸所言,慢悠悠驱使轮椅驶向门口。
其实,他只是想问谢恒逸是不是被他传染感冒了。
不然耳朵怎么会红成那样。
刚行至门口,谢恒逸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我的意思是让你出主卧,不是让你出大门。”
齐延曲遗憾地打消了一个人下楼梯的想法,改方向进了客房。
客房跟主卧布局规模几乎没有区别,相对简洁了些,家具置办不是那么齐全,短期生活也够用了。
齐延曲拿起床头柜上如同摆设的手机,看了看,信号满格,已经能成功联网了。
未接通话跟未读消息堆积成山,他统统无视掉,点进了跑腿软件。
下单完毕,他在屋子里找出纸笔,伏在床头柜上写下了一句话。
做完这些,他才回复起那些慰问消息。
半个小时后,住宅大门的门铃响了。
第一遍响铃结束,无响应,门外的人许是不耐烦了,接连摁下按钮表示催促。
客房里的齐延曲没有动作。
不多时,隔壁主卧的门开了。
谢恒逸面容带着戾气,下楼给开了门,催生催死的铃声这才终止。
门外的跑腿小哥见他这副模样,态度瞬间变好不少:“先生,送货上门,这是您的东西,麻烦签收一下。”
谢恒逸接过来一看,是一本书,封面是正红色,中间是国徽,偏下方用庄重的宋体印着九个大字——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
他怔然两秒,匆匆签收完上了楼。
走到客房前,谢恒逸还没敲门,就发现门上贴了一张明黄色便利贴。
上边的字迹清隽利落,取下来一读,写的是:
【不要因讨厌我而讨厌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