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盔甲护身!"莉莉的绿眸映出黑雾里扭曲的妖精面容——那是兰洛克远程投射的嘲讽。铁甲咒碎裂的瞬间,斯内普嘶吼着挣开束缚,脏话混着二十年贫民窟的怨毒倾泻而出:"你这个肮脏的泥巴种!"
空气凝固成琥珀。莉莉的耳膜嗡嗡作响,黑湖咸涩的水汽突然尝起来像蜘蛛尾巷阴沟的锈味。她后退时踩碎的蒲公英种子粘在鞋底,每一粒都化作刺入心脏的玻璃渣。在无限拉长的时空褶皱里,她看见黑湖对岸的雷古勒斯攥碎了水晶球,暗红血珠顺着家族徽章滴落;禁林边缘的塞拉菲娜突然捂住心口,噬魂鸦群在她头顶炸成愤怒的黑云;而自己颤抖的指尖,正被某种古老力量牵引着,将那句"泥巴种"刻进霍格沃茨的基石。
雷古勒斯在塔楼阴影里咬破舌尖。血腥味混着塞拉菲娜晨间擦肩时遗留的日光兰香气,在他喉间烧灼出剧毒的酒。臼齿咬得太紧,牙龈渗出腥甜——那夜在布莱克老宅阁楼,他偷藏的日光兰干花标本也是这样在掌心碎成齑粉。兄长揽着那抹金色掠过长廊的画面在视网膜上灼烧,比钻心咒更痛的是看清她每个笑容里蜷缩的疲惫灵魂。袖中的银质匕首突然发烫,未标记的黑魔印记在皮肤下游走——当食死徒们哄笑要将"梅林宠儿"炼成标本时,正是这把匕首刺穿掌心才遏制住杀戮的冲动。
"圣血样本第49号。"地窖深处,小巴蒂的妖精金属窥镜正在渗血。镜框上缠绕的金发随着塞拉菲娜的魔法波动震颤,血珠顺着如尼文凹槽滴入水晶瓶。他突然舔舐镜面,铁锈味混着她残留的魔法痕迹在舌尖炸开——父亲的书房、黑魔王的许诺都在这一刻褪色,唯有镜中永恒的画面:塞拉菲娜的锁骨刺青在月光下吞噬星光,美得像在啜饮银河。
禁林腐叶在塞拉菲娜脚下爆出脓血声响。凤凰幼崽的尾羽扫过最后一个偷猎者的眼球,将惨叫封存在涅槃之火中。"兰洛克派来的杂碎。"她碾碎染血的独角兽毛发,树皮上突然浮现燃烧的妖精文:傀儡就该待在笼子里。噬魂鸦群俯冲而下,将嘲讽的字迹啄食成残渣,却在衔回一片机械齿轮时被她攥住喉咙——齿轮内侧刻着雷古勒斯的缩写。
"漂亮姑娘需要骑士护送吗?"小天狼星的声音混着青草气息撞碎夜幕。塞拉菲娜转身时,秘境球故意滚落脚边,露出里面翻倒巷商人被篡改记忆的画面。"教授让我清理害虫。"她踢开脚边的机械残骸,却被他突然抵在古树上。少年指腹擦过她颈间新添的灼痕:"包括我弟弟放的追踪器?"
五十英尺外,雷古勒斯亲手镶嵌在古树上的窥视符文正渗出蓝血。他透过潮湿的夜幕看着兄长摘下塞拉菲娜发间的鸦羽,看着她的指尖抚过小天狼星后颈的梅林星图烙印。"你弟弟的窥视咒比皮皮鬼还蹩脚。"塞拉菲娜扯开小天狼星领带包扎伤口,故意把活结打成死扣,"下次建议他用双面镜——至少被烧穿眼球时能照照自己蠢样。"
沃尔布加夫人的吼叫信在雷古勒斯口袋化为灰烬:布莱克不需要痴迷杂种的叛徒。窗台上偷来的凤凰幼崽突然啄食他滴落的血珠,每吞咽一口,尾羽就褪去一缕金色。它歪头看向禁林方向的瞳孔里,倒映着未来某场将布莱克老宅烧成白地的烈火。
午夜钟声响起时,黑湖中央的琥珀方尖碑已完成最后一道刻痕。莉莉的泪珠与斯内普的毒液在碑芯永恒缠斗,底部浮动着塞拉菲娜用鸦羽写就的判词:历史是活人的囚笼。费尔奇咒骂着擦拭"泥巴种"字样的举动——那刻痕下隐约浮动着1998年5月的日期,恰似一场荒诞的傀儡戏预演。
小巴蒂在父亲书房的监控镜面看到最后一幕:塞拉菲娜将染血的绷带缠在小天狼星手腕,月光突然具象化成锁链缠绕他们相扣的十指。他发狠咬碎改造过的窥镜,妖精金属碎片嵌入牙龈。当血滴在"圣血样本"标签上绽开时,他突然癫狂地大笑——这沾着她金发与鲜血的疼痛,才是此生最接近永恒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