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看不见来路的浓烟,元衍立于看不清路的烟雾之中,心也蒙上了一层雾,他心里揣着事,急欲回青吾山验证。
月莹看穿了他的意图,扯住他的衣袖,一向多情的狐狸眼中多了份正式之意,“别忘了正事。”
很显然,他对于传说中的这位无情道第一人并不放心,为了个女人能冲动成这样,痴情种呐。
众所周知,痴情种最容易坏事,要不是看在他实力高强的份上,月莹还真不愿意与他合作。
元衍冷冷撇他一眼,拂袖将手从宽袖上抖下来,“做好你自己的分内之事。”
人走后,月莹端起桌上剩下的已经冷掉的茶水,入口前,他突然想到刚才爆炸时产生的灰尘,沉默地看着水面上浮着的清晰可见的灰尘,才起的兴致被一扫而尽。
他抬手将包厢门打开,狐狸眼又笑了起来,“进来吧。”
店家早就在门外恭候多时,底下伙计来找他说有人砸店,非领着他上来看看。他开头还不信,一上来感受到门内传来的阵阵威压,腿一软,差点没直接跪在地上。
“仙...仙人,吃好了吗?”
他大着胆子瞧了瞧月莹,是位长得极为俊俏妖冶的公子,不仅嘴上挂着笑,就连那弯弯的眉眼都盛着笑意,看起来是个好相处的,店家弓着的腰稍微直了直,小心擦了擦汗。
月莹歪头,白净的印花手帕一下下擦着长甲,他笑着说,“吃好了,去叫门外的小二进来收钱吧。”
店家窃笑着点头,忙招呼还在外面杵着的小二,“进来收钱!”
二人面带笑容地跨进包厢门槛的刹那,自前方飞出两道灵力射向他们眉心处,脑门上留下个深红色的洞。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店家眼里都还残留着尚来不及收回的喜悦,那份震惊像道已经飞出去的回旋镖,经过段蜿蜒难觅的路后再次返回正中他的眉心。
月莹吹吹指甲上并不存在的灰,手帕上,一条长长的细划痕贯穿整张手帕,他引火将其烧掉,火焰蔓延向下,连同地上的两具尸体一并处理了,什么也不剩下。
遥遥远方,景和街飘来痴情女的幽怨歌声,不知是真情还是被迫歌唱与他人听。
月莹手腕一翻,袖子跟着转了过来,袖口上晶莹剔透的琉珠发出清越的碰撞声,青玉色发簪歪歪扭扭的插在要散不散的青丝间,柔软的艳色绸缎下依稀能看到身体上凸起的骨头。
赤色的裙摆拖在地上,他就那样挺着胯骨,一步一摇,神情比那勾栏里的男女还要醉,嘴里吱吱呀呀地唱着景和街里最新流出的新曲儿。
“莫叫我真情负,红颜故,到头来却留人间苦…”
......
半空中,通真布袋内。
方才还算轻松的氛围此时冷得如深秋寒泉。
谢微眼神平静的正对着前方林祝如心二人,布袋里陷入了一种诡异长久的沉默。
沉寂比拒绝更伤人,谢微明白,他在沉寂中渐渐埋下了脑袋,不该问的,但他不后悔问,拉住谢知的手就要站起身离开。
林祝淡声道,“去哪儿?”
谢知回头,细如蚊鸣的声音中带着分哽咽,她和谢微不一样,她认为林祝他们并没有丢下他们,拽着谢微不让他把自己拉起来,她不想离开。
“不知道。”
林祝眼睛未睁,灵力护住几个重要关节,再睁开眼,”坐下。”
谢知立马扯出手乖乖坐下。
谢微怒其不争,还是要将自己的话说完,“你们怪我们,而我们确实那样做了,我们只能走。“
林祝气急反笑,什么你们我们,她都豁出性命护人了,往后也只能是我们,她捂住还在流血的伤口,反问道。
“你从哪儿看出来我们怪你的?”
谢微视线投向地面,就是不看他们,“你们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林祝受不了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谢微这么敏感,语气暴躁道,“你要不再看看呢!和尚都昏迷了,难道你要他爬起来回答你的问题吗?”
谢微怔怔转眼,顾不上伤痛,崴着脚跑至如心身旁,食指放在如心鼻下,呐呐道,“还活着啊。”
谢知知道谢微的脾气,也知道他自尊心强,更知道在这一点上他多年来未曾有半分成长。
但谁叫他是她的兄长呢,兄长蠢,是因为把智慧都分给她了啊,就这么想着,谢知把着谢微的手戳如心,语重心长道:
“傻子,你要他死吗?”
如心一动不动,还是那副温润的眉眼,唇畔挂着笑,只是被戳后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不仔细看,还真以为人还醒着。
谢微愣愣收回手,还想问林祝些什么,转头却见林祝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谢知见状大喊一声,“通真师叔快一点啊!宁一如心要死了!”
谢微了却心事后神经放松,一不留神吐了口血,这口血就像开启了什么奇怪的仪式,昏睡中的林祝二人也开始无意识喷血。
被解救下来的女子恰在此时悠悠转醒,见到如此骇人的一幕,眼一闭,又晕过去了。
如果他们之中有人在布袋外的话,就能看见布袋外根本没有人,布袋能够前行全靠通真法杖中的真灵摇摇晃晃在支撑着他们回梵音寺。
至于通真,他收到如心求助的时候正在和别人打架,还只打到一半,接到求救后也只是匆忙把几个小崽子救出来,确保再不会受到伤害后,人马上又飞回去了。
“别跑!再打一架!贫道在规定的时间内回来了,施主不要拒绝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