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先活下去,……如果可能的话,也想拥有自我捍卫的能力和武器。
那天大半夜的江清容在自己的小茅屋前练习舞剑。他并没有选择和人一起同住,自然也没有人主动来找他。月光如水,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那一夜他一直练习到明月升至中天,手脚酸软了方才坐下歇息。四野寂静,周遭没有第二个清醒的灵魂。所以当踉踉跄跄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的时候,他瞬间反应过来,回过头去,看到了很意外的一张陌生年轻人的脸。颇为清秀的,还沾着血污的,那么一个称得上俊美的年轻人。他用惊愕的眼神望向江清容,意识到二人从未见过后,随即神情变得有些复杂,而江清容第一时间注意到他身上穿着的衣服接近纯白,是一种比闻夏和林身上的颜色更浅的颜色。
这应该就是掌门身边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大半夜的被单独支回来,养伤还是送信?或许二者兼而有之。
“我叫江清容,是新来的。”江清容主动说道,凑上去帮忙分了一些包裹,能感觉到包装并不是很细致,硌的他脊背生疼。
“……我是应山月。”年轻人犹豫了一下说道,嗓音有些沙哑,江清容注意到他的嘴角都是干裂的:“谢谢你,劳烦你带着这些跟我一起去闻夏那里吧。”
闻夏明显是睡熟了被喊醒的,但看清来人之后表情便严肃了。至于江清容则不待闻夏开口,非常自觉地让开了身位。但不妨碍他临走之前偷偷看一眼室内的陈设——闻夏和他们一样住的小茅草屋,他对闻夏的起居没什么兴趣,但他猜想这房间里的另一个位置应该就属于掌门——果不其然。
他匆匆扫了一眼便离开,只大概瞥到几本书,数块葛巾,一层白纱,没了。
几乎不像是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江清容料想到第二日一定会有变故,所以当闻夏宣布掌门很快就要回来,大家要勤加练习的时候他并没有感到意外。他照常吃饭,练习,饮水,和霍昭阳闲聊两句,顺带着和圆圆脸的朱抱岩打个招呼,心平气和。
晚饭时有人落座在他面前,江清容忙着吃面,头也没抬,只来得及把碗筷朝自己拨拉了两下。那人却没动也没走,江清容把碗放下,抬头看到居然是应山月。他穿着黑色的布衫朝着他微笑,伤口被处理的很妥善,几乎看不出来什么痕迹,俨然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江清容再次意识到自己那个黑白灰衣服划分等级的理论有多荒谬,赶忙擦了擦嘴说道:“师兄……你怎么来了。”
应山月笑笑的:“来感谢你呀。”
江清容被他说的有些赧然:“……可是我也没做什么啊。”
应山月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看起来像月牙:“哪有,那些东西挺重的。你如果不在,我就还得喊人,那他们就都知道了。”
他用指尖敲了敲桌子,把声音放的很轻:“你们是不是马上就要考核了?”
江清容警觉地抬了一下眼睛,眼神又很快垂落了下来,无声地点了点头。
“你可有善用的武器?不是弓箭,最好是刀、枪这一类的?”
“我……我会用短刀。”江清容犹豫了一下说道,心里却想着为什么不能是弓箭,应山月却没有解释,闻言笑了起来:“好,就用刀。考核形式一年一变,包括输赢在内,很多事情都不是你能决定的。但你千万记得要把自己的想法打出来。也就是说——要有自己的个人风格。”这时闻夏正好从门口进来,周围簇拥着一大群新人,应山月和江清容对视了一眼,赶紧站了起来。
“加油,别想太多。”最后留在耳边的就是这样急匆匆轻飘飘的一句话。
真的站在演武场上的时候,江清容脑子里就也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念头。
掌门仍然没有露面,据说是路上遇到些事要处理,但考核还是如期举行。老林被拉了过来主持,百里闻夏当着众人的面启封了蜡瓶,将内里的字条交给老林过目,再在众人面前大声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