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小侯爷,抓到了,抓到了……”
晚间时分,汪春忽然从外面赶来,他跑了一天累得满头大汗,但跨进堂屋,脸上却是掩不住的兴奋。
“殿下,小侯爷,属下抓到那个在杏林驿给何常递信的驿卒了。”
萧方铎和岑琛正在岑家老宅的书房议事,岑琛闻言十分惊讶:“这么快?”
昨日他听慕之讲了在杏林驿遇到驿卒给何常传信的事,他当夜便叫醒了萧方铎商议此事,萧方铎也当机立断,立刻派汪春前往杏林驿寻找那日给何常送饭的驿卒。
汪春摸了把汗,笑道:“也是运气好,”
说罢他转过身,冲外喊了句:“将人押上来!”
一个男人被五花大绑的押到了两人面前。
汪春蹲下身扯掉他塞口的布团,解释道:“我们去了杏林驿查问当夜负责给囚犯送饭的是个叫田七的驿卒,但他已二十几日不曾来上值,后来我打听到他家的地址去他家查访,这小子就一直在附近鬼鬼祟祟的,我感觉不对,抓了一问,他还真是失踪的田七!”
他说着踢了田七一脚:“看见我们为什么要跑?”
田七被布团塞的口角酸痛,喘息了半晌才找回发声的方式,大喊道:“大人,大人救命,非是田七想跑,实在是,实在是有人要杀我。”
“谁?你做了什么他们要杀你?”
田七这几日显然是被吓怕了,躺在地上缩着脖子不出声。
萧方铎站起身,踱步到田七身前:“你应当知道本王找你所为何事,要是你说实话,或许本王可以保你回家与妻儿团聚。”
提到妻儿田七终于绷不住留下了眼泪,他害怕连累妻儿在野地睡了二十多天,每日只敢在家门附近徘徊,生怕那些人找上家人,为此一直提心吊胆。直到今日被抓才敢大声哭出来。
萧方铎见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也没再开口,直到田七哭完,哽咽着出声道:“我,我本是杏林驿的驿卒,一个多月前,忽然有人找上我,说过几日会有大人物到来,他们塞给了我一个东西和一张纸条,让我在大人物来的时候将这纸条和玉佩想办法交给一个叫何常的囚犯。”
“然后呢?”
岑琛道:“你怎么给的?”
“那晚是大理寺的人接手,他们查的太严,我趁着晚上送饭的机会递过去的。”
“那纸条你看了吗?”
“没,没有”
萧方铎冷声道:“说实话”
田七吓得一哆嗦,小声说道:“小的……看,看了一眼,”
岑琛轻笑着看了萧方铎一眼,转头问道:“上面写得什么?”
“只有三个字,韩知本!”
岑琛呼出了一口气,问题果然出现在这。
“那还有呢,那玉佩你是什么样的?”
“小的眼拙看不出玉佩的好坏,只知道那上面雕的是一朵芙蓉花……”
见田七欲言又止,岑琛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状似不经意说道:“有话直说,不要藏着掖着……
他顿了顿,脸上浮现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对你不好。”
他语气中赤裸裸的威胁吓得田七心慌不已,忙道:“是,是,小的看那玉佩上有颗镂空芙蓉鎏金珠,我一时鬼迷心窍,便将拿它取下据为己有,只给何常扔了块玉佩。”
“珠子呢?”岑琛问道。
“在小的怀里,一直随身带着。”
一旁侍立的汪春立刻上前,在他胸前一阵翻找,还真在他怀中找到一颗珠子。
岑琛伸手捏起那颗珠子细细查看了一番,那珠子不算大,通体金黄,上面雕着的芙蓉花精致璀璨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岑琛将鎏金珠递给萧方铎,又问道:“你可知给你传信的是谁?”
“小的……”
田七一阵犹疑:“我若是说了大人真能放小的一条生路吗?”
萧方铎看了眼鎏金珠将它放到桌上,回身道“本王给你担保,放你一条生路!”
田七咬了咬牙,片刻后口中吐出了几个字:“是南衙禁军,一位姓柴的虞侯。”
岑琛一怔:“姓柴的虞侯?”
他说着话目光却看向了萧方铎。
田七哭道:“小的是半年前在赌坊认识的柴虞侯,本来就是个点头之交,知道他在南衙禁军做事,小的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了,求殿下放小的一条生路吧!”
“好,”
萧方铎深呼了口气:“下去吧,你会活下去的。”
他说着挥手示意汪春将人押下去。
眼见屋内的人走了干净,岑琛才道:“柴姓虞侯?莫不是……”
“应当就是上巳节那日想在你马车上做手脚的柴虞侯,”
萧方铎叹气:“可惜那柴虞侯已被崔成处死,光凭田七的证言,什么都证明不了。”
岑琛伸手拿起桌上那颗做工精致的鎏金珠端详片刻,脸上忽然浮现一抹轻笑。
“也不尽然,”
***
刑部大牢阴暗潮湿,远处不时传来囚犯痛苦的惨叫,但侧间的囚牢倒有些特别,只关押了一名囚犯。
咣咣咣
囚牢的木栏被狠敲了两下,一个狱卒叫嚷道:“开饭了。”
何常端着自己的碗蹲到木栏边,狱卒铁勺一搅,哗啦,面前的碗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