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那个情感倾向性分析模型越来越感兴趣,投入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和林学姐的配合也日渐默契。他甚至根据自己的一些想法,独立写了一个小小的脚本,用来自动筛选和标注特定语境下的模糊情感词汇,虽然效果还有待验证,但李博士看过后,表示这个思路“很有潜力”。
和沈知行的小组项目,也进入了关键的数据分析和模型验证阶段。这意味着两人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在一起,或者进行更频繁的线上交流。
他们的合作模式依旧高效得可怕。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地各自处理自己的部分,偶尔需要讨论时,也是直奔主题,用最简洁的语言(或者干脆是代码和公式)交换信息。
有一次,为了赶一个阶段性报告的deadline,两人在图书馆的研讨间待到了深夜。外面已经万籁俱寂,只有桌上的电脑屏幕散发着冷光。
薛宜年敲完最后一行代码,感觉眼睛酸涩,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对面的沈知行似乎听到了,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他默默地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瓶还没开封的矿泉水和一小条黑巧克力,推到了薛宜年面前。
“……” 薛宜年愣了一下。
沈知行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然后就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屏幕了,仿佛刚才那个动作只是顺手。
薛宜年看着那瓶水和巧克力,又看了看沈知行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的、在屏幕冷光映照下显得有些苍白的侧脸。
这位同学,是不是对“助人为乐”有什么奇怪的执念?
不过,他确实有点渴了,也有点饿了。
“谢谢。”
他低声道了谢,拧开水瓶喝了一口,又拆开巧克力包装,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微苦的可可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非常提神。
他想谢谢沈知行,看了一眼沈知行,对方依旧在专注地看着屏幕,似乎完全没在意他的反应。
真是高冷的学神。
跟谢放一点都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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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放给薛宜年发过一个他自己剪辑的游戏精彩操作集锦的视频链接,标题是“手残党也能打出的神级操作,不看后悔!”。
薛宜年本来没打算点开,结果某次等程序编译的时候,实在无聊,就顺手点开了。
视频剪辑得相当不错,节奏感很强,背景音乐也很燃。谢放的操作确实非常亮眼。走位精准,预判,反应速度快得惊人,在各种极限情况下都能打出匪夷所思的反杀。
和他平时那副咋咋呼呼的样子判若两人。
视频的最后,是Freedom战队赢得某场重要比赛后,队员们一起捧起奖杯的画面。聚光灯下,谢放站在队伍中央,顶着那头标志性的白毛,笑得张扬又自信,眼神亮得像星星。
确实挺耀眼的。薛宜年看着定格的画面,在心里客观地评价了一句。
然后关掉了视频。
他对别人的高光时刻没什么兴趣,他更关心自己的“游戏进程”。
时间就这样,在规律的课程、忙碌的实验、高效的小组合作、以及各种需要小心应对的NPC互动中,又过去了一周。
他开始更加频繁地感觉到那种……被各种“数据流”指向和包围的感觉。
但是他都找到了原因:
顾斯的“资源支持”和“信息获取”能力强得不合常理,应该是高玩的资源积累。
顾纶的情绪“警报”越来越频繁且难以安抚,新玩家刚出新手村,疑似被游戏虐待。
沈知行的“高效合作”和“精准助攻”——小组队友真给力。
谢放的“曲线接近”和“精准投喂”——不明,疑似是因为本人社交恐怖,能量多的无法释放。
这些围绕着他展开的、过于密集的“互动”,他在心里暗自思索。
虽然他依旧无法理解这些行为背后的驱动力究竟是什么——毕竟,“爱情”这个参数在他的逻辑模型里,权重一直很低,甚至接近于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