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从荧的视角望去,月亮似乎被框进了窗户,而空背对着月光,绸制的灯笼袖衬衫扎进裤子,泛着优雅柔和的光,金色的头发束在耳侧,映着冷白的皮肤如远山覆雪般耀眼干净。
他像一只沐着夜色踏入人类世界的精灵,在四处寻找他的女神。
而荧还未从震惊中走出来,便见空从窗沿上跃了下来,长长的耳饰随着他的步伐晃动,在月光下反射出星点光芒。
熟悉的气息将她猛然包裹,那一刻,荧仿佛飞行在海面上的鸟儿,历经风雨后终于找到了可以栖息的地方,可以真切地触碰他,感受到他的温度和心跳。
“哥哥。”
“嗯?”
“你这样子真的…好骚包啊!”
搂着她的手臂明显僵了一下。
“我以为你会喜欢。”
头顶上的声音似乎有些无奈,荧抬头道:“为什么?”
空顿了一下,说:“因为每次穿成这样你都会盯着我看。”
“……”
所以是为了她特地换了身衣服吗?荧有种被人看穿的尴尬,也对空为什么要纠结这个而感到诧异。
她怀念地在空的怀里蹭了蹭,像只撒娇的猫咪,舍不得离开。
从昨天塞琉斯追杀再到达达利亚撞车掳人,荧一直在思考这一连串变故背后的真相,她将头重新埋在空胸前,闷闷地说:“这里明显离雪山很近,你的天赋很容易覆盖这片区域,所以我猜达达利亚其实想让你快点找到我,他在引你上钩。”
荧顿了顿,咬牙切齿道:“不管怎么说,他对你还真是契而不舍,而且三番五次地绑走我,他为了引起你的注意简直不择手段!”
“……”
空忍着脾气捏了捏她的后脑勺,“乱说什么呢?”
他看着荧在月光下晶亮的眼睛,说:“我已经被俱乐部除名了,塞琉斯固执己见,那我只好做出选择,退出俱乐部转而与执政者的合作,所以愚人众没有理由再和我对立。”
“那他为什么总和你过不去啊?”荧崩溃。
空朝她绽开一个阴沉的笑容,“有没有可能,他是在对你契而不舍。”
“啊?”
“自从在伊沃城你给了他一枪后,他就已经表现出对你的兴趣了。”
空一想起这件事就感到愤怒,却不得不收敛起任何情绪,尽管私心觉得最好永远不要让荧知道,但事关她的安危,空只好强压住心底怒火,说:“摧毁敌人的弱点是他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他知道我在意你,却并没有伤害你。
末了又不情愿地添了一句:“甚至还帮你树立起对执政者的警惕。”
空说的是上次被达达利亚绑架的事,尽管当时他想让荧误以为执政者根本不允许她的存在,但不可否认的是,荧也因此对自己的处境多了一些别的看法。
他在提醒她。
“我们的天赋都与时间有关,父亲可以参与既定事实的存在,我可以窥伺所有未来的运行轨迹,而你,则恰好掌握着此刻节点的一切。站在你面前的人,流入你耳中的声音,存在于你周围的环境,只要你的时间与这个世界同步,所有‘此刻发生’都将在你的一念之间。”
就像荧能看见空气中弥散的元素力一样,在此刻节点的世界,在她眼中仿佛婴孩般没有秘密。
所以塞琉斯令一切力量消弭的天赋才会对她起不了任何作用,因为荧所掌握的‘此刻发生’里,早已覆盖了塞琉斯的存在。
这是一种规则上的压制。
“所以,你以为执政者为什么会执着于让我替他们卖命?”
空看着荧全程一脸好奇宝宝加认真倾听的模样,眸光逐渐暗沉,他掌心捧在荧的脑后,碰了碰她的嘴唇,说:“因为他们知道,你才是牵制塞琉斯乃至整个冒险俱乐部的关键,执政者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一个庞大的组织来威胁蒙德的统治,哪怕它目前并没有表现出这种倾向。”
荧恍然道:“怪不得阿贝多对我的天赋那么感兴趣。”
想到自己一天到晚替西风局调配武器参数,累得半死不说,竟然还被当做一个研究对象成天盯着,荧气得牙痒痒。
而空比她更生气,他再次露出那种阴沉的笑,将荧横抱着往床边走去,“我无法容忍有别的男人三番四次向你展示爱意,无论是达达利亚还是阿贝多。”
那是一种被觊觎珍爱之物的恐惧,像毒液侵蚀心脏一般令他不得安宁,可这些痛苦终归只能由他自己消化,他可不想让荧觉察到那些觊觎的存在,他的妻子只可以感知到属于他的爱,看见他一个人的存在。
而荧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