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森心头一动,暗自思忖: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明明已经病重却还是让次子上阵杀敌?看来这里面玩的花样可多着呢,这滩水,想必可以搅得更浑一点。
他脸上却不动声色,反而将格罗姆的手握得更紧了,语气中带着义愤填膺:“岂有此理!老狼王在时,我们便有交道,如今他的儿子落难至此,我也不能坐视不管!或许阁下还不知道我是谁,但我愿意助阁下一臂之力!我是坎贝尔城的领主,沃尔森,想必阁下也听闻过我的大名。”
格罗姆听闻,激动地回握领主的手,说道:“你是那位‘嗅银逐金’的坎贝尔领主!”
听到“嗅银逐金”这个称号,沃尔森心中有些不悦,更是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巨大压迫力,不由得暗自腹诽:不愧是只长四肢不长脑子的蛮人!①
然而,他脸上依旧带着笑意,语气谦逊而诚恳:“阁下过奖了。我愿意用我名下能够动用的所有资产,助您取得应有的一切。我本人更是乐于与您一同行军作战。虽然我并非战士,但在行军计策和资源调度上,或许能为您提供一些微薄之力。”
“!”沃尔森丝毫没反应过来,便被一座大山抱住了。
格罗姆热情地给了沃尔森一个大大的拥抱,甚至因为过于激动扯到了腰间的伤口,也只是轻微发出了“嘶”的一声。他豪爽地说道:“你也别总是阁下阁下的了,就叫我的名字!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格罗姆最信任的人族朋友了!”
沃尔森注意到,因为这个拥抱,兽人的伤口竟然又开始渗血。
他心中暗骂:“兽人都是这么又没教养,又没脑子的东西吗?”不过,他也深知,越是这样的人就越好控制。想必这次的计划,一定能如自己所愿。
这边,格罗姆余光注意到沃尔森被放开的有些红肿的双手,明明之前他只是轻轻一握,没想到竟然留下了这么深的印记。他不禁感慨自己这位新朋友的“脆弱”。
就在二人各怀心思之际——沃尔森盘算着如何利用格罗姆达成自己的野心,而格罗姆则满心感激地将这位“救命恩人”视为最信任的朋友——谁也不会想到,后世鼎鼎有名的弑亲者格罗姆故事的开端,竟是在这片幽暗的森林中,简陋的篝火前悄然展开。
第二日,众人收拾好行装,准备前往格雷特族的领地。
格罗姆拍着胸脯保证道:“为了下属方便找寻,我都留了印记,跟着我,保准能走回去!”
沃尔森有些意外,没想到神经大条的兽人竟然会有这些小心思,不禁好奇地问了出来。
格罗姆有些骄傲地回答道:“这是行军打仗时常要的手段。虽然说我们兽族在脑力方面不如你们人族,但论起战斗,我们可是数一数二的好手!”
沃尔森心中暗笑:没想到你们还怪有自知之明。不过,这种话他自然不会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一行人再度行进了一天,沿着兽人此前留下的印记走去。由于格罗姆的衣物早已损坏,裤装是一名护卫用多余的布料临时缝制的,而上衣则直接披上了领主之前脱下的外套。然而两人身形差距过大,外套只能敞胸穿着,勉强遮身。马背上,格罗姆的胸膛随着马匹的步伐一起一伏,充满弹性的肌肉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时不时吸引众人的目光。
就连沃尔森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不过,格罗姆早已习惯了他人对自己傲人身材的艳羡目光。此刻吸引他心神的,并不是这些视线。而是身上的外套——对他来说有些过于紧实,特别是手臂那里,几乎限制了他所有大幅度的动作。按照以往的性格,他早就把衣服撕毁了,但此刻他却有些走神——
外套上有一种好闻的气味。
他说不出那是什么香水或是香料的味道,更像是一种纯天然的香气,难以用语言描述。每当沃尔森偶尔靠近他说话时,格罗姆也能用灵敏的嗅觉捕捉到同样的香气。
虽然兽人一族向来不拘小节,但如果追着去闻别人身上的气味,未免太过冒犯。于是,格罗姆只能忍受着这件像铁链一样束缚着他的外套,同时在其上贪婪又小心翼翼地汲取那些美妙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