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坎贝尔森林深处,一名人类的手心泛起柔和的光芒,神圣的光明之力缓缓笼罩在另一名兽人的胸口。
随着光芒流转,兽人胸口的破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若此时有一位教廷牧师在场,必定会震惊得合不拢嘴——如此浓郁的光明之力,简直闻所未闻!随后,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所见所闻上报教廷,请求他们将这名人类带回圣城,接受“神圣的庇护”。
待到伤口恢复如初,沃尔森最后甩下一道治愈术,让兽人身体表面的细小伤痕也消失殆尽。然而,他并未彻底治愈对方腰间的抓痕——一来是光明之力消耗过大,二来也是为了留一手。万一和谈不成,他大可以凭借这处弱点制服兽人,再将其交还给他的兄长处置。毕竟,在权力争夺中,直接杀死竞争对手远比让其流落在外更为稳妥。这样一来,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能从中获利——若是同盟派上位,他便是雪中送炭的恩人;若是血裔派掌权,他则是献上大礼的功臣。
不过,就目前而言,沃尔森更倾向于扶持一位亲近人类的同盟派族长。毕竟,这对他来说,才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只见他先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夹在腋下,随后弯下腰,一手托住兽人的背部,另一手抓住手臂,慢慢将对方扶起。他将兽人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再将外套披在对方身上,勉强遮住裸露的皮肤。
沃尔森对这个姿势还算满意——毕竟兽人实在太沉了,他们平日里引以为傲的肌肉此刻就像一座小山般压在他身上,而这个姿势至少能省些力气。然而,兽人可就遭了罪——他的膝盖几乎跪在地上,整个小腿都在与泥土亲密接触,被拖行着前进。两人的身形差距在这一刻显得尤为明显。
待到走出灌木丛,沃尔森理所当然地将兽人交给两名护卫,回去与大部队集合。
另一处的护卫们已经将休息点搭建完毕。那是一处天然的崖壁,高耸的岩体像一面巨大的屏障,恰好挡住了夜间的寒风。崖壁下方有一块平坦的空地,护卫们用枯枝和落叶铺成了简易的床铺,篝火也在空地中央升了起来,火光跳动,驱散了森林中的阴冷。领主自然地走到最舒适的位置,指示护卫将兽人放在他身旁不远处。
一阵疲劳侵袭而来,忙碌了半天的领主很快在火堆旁坐下,背靠着崖壁,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
不知道过了多久,沃尔森感受到一股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这种被窥视的感觉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他并未睁眼,依旧保持着沉睡的姿态,但手已悄然握上了腰间的匕首,准备随时给予目光的主人以反击——幸好,他并未感受到太强的恶意,自己继续装睡,静观其变。
然而目光的主人却是注意到了一切,“你醒了吧?”陌生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有些沙哑和虚弱。沃尔森瞬间明白了此人是谁。
“是的。”他睁开眼睛,露出了一个和煦的微笑。火光的反射在他白皙的脸上跳跃,暖黄的光晕为这张笑脸更是增添了几分柔和与亲切。
兽人怔愣了一瞬,随即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不客气,”沃尔森眉眼弯弯,语气温和:“这是我应当做的。对了,还未请教阁下大名?”
“格罗姆,格罗姆·格雷特。”格罗姆低咳几声,声音中带着疲惫。
沃尔森恰当好处地露出几分惊讶:“格雷特?莫非就是……”
“你想的没错,我是格雷特家族的次子。”格罗姆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眼中闪过一丝苦涩。
“我听闻,贵族近日可是不太太平。看阁下的伤势,怕是您兄长所致吧。”沃尔森适时流露出几分关切,同时不动声色地朝格罗姆又坐近了几分。他的动作轻柔而缓慢,就像一只蜘蛛在悄无声息地靠近猎物,编织着无形的网。
“现在他已经是格雷特一族的族长了。”格罗姆的脸上挂着明显的不甘。
沃尔森慢慢挪动着,直到靠近格罗姆身旁。他注意到对方脸上的表情,立刻伸手握住了格罗姆无力垂落在身侧的双手,语气诚恳而坚定:“啊,那怎么行呢?我听闻阁下的母族可是族内赫赫有名的智角(文官最高职位),而您兄长不过是舞姬的孩子罢了,怎么能让他当上一族之长呢?”
这些话像一捧油,浇在了格罗姆心头那团不甘的烈火上,瞬间让火焰燃烧得更加猛烈。
“更何况,他不过是凭年长您十多岁,靠着这些年岁笼络了一部分下属才勉强上位。若论才能与威望,您才是众望所归的继承人。”沃尔森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
格罗姆应声道:“何止!父王去世前,只有他随侍身边,而我在此之前奉命去剿灭蓬皮族。待我赶回族内,才得知父王去世的消息!我连父王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