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塑料袋放在桌上,拿了椅背上的外套,“是我,回来拿件衣服。”
时况清了清嗓子,又说:“我再出去一趟。”
随着关门声响,房间再次陷入寂静。
符晗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时况的T恤宽大,刚好遮住膝盖。
镜子里,她看着自己被水汽蒸成粉红糕团的脸,刚洗完澡的皮肤像煮熟的鸡蛋吹弹可破,只是这衣服在她身上实在似只麻袋,她不自在地理了理松垮的衣领,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肚子有点饿,她看到桌上的塑料袋,里面似乎装了不少零食,于是打开翻找,一个紫色的小方盒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是什么?她翻转着盒身,正面的图案抽象,几个很大的日文单词她并不认识,反面则是密密麻麻的小字,日文和英文掺杂在一起,ultrathin和vantilate好像见过,但condom是什么意思?
她正想拿出手机查一下,门铃响了。
时况刷房卡进门,映入眼帘的是这样一幅场景:
女孩儿身穿一件宽松男士短袖,慵懒地倚靠在桌边,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一双修长的小腿裸露在外,屋内灯光昏暗,一束射光正好打在她的前额,棕色的杏眼仍然弥漫着水雾。
喉结滚动,时况返身轻轻关上了门。
“刚才去前台问了,酒店正好有一个单人间退房,我一会儿收拾收拾就住过去。”
时况径直从符晗身边穿过,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耳后是塑料袋“撕拉”的声响,符晗并没有搭话。时况觉得奇怪,扭头,见符晗正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他问。
只见符晗缓缓举起手中的紫色小方盒,问:“这玩意儿,你打算和谁用?”
……
时况刚想解释,却被口水呛住,狼狈地剧烈咳嗽,脸涨得通红。
符晗故意蹲下身,把紫色小方盒塞进行李箱夹层链袋,沉默地拍了拍时况肩膀。
时况被她的举动搞得哭笑不得。
符晗刚想起身离开,手臂却被时况拽住,她试图抽离,可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实在厉害,她动弹不得。
“你放开我!”她低喊。
“偏不!”时况倔着性子,用力把符晗拽入怀中,低头吻住了她。
这个吻带着时况复杂的情绪,两分愠怒,三分倔强,五分欲望。
符晗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搞得晕头转向,时况的气息熟悉又陌生,既有柑橘的清甜,也有薄荷的冷冽,偏偏全都融化在火山喷薄的烈焰中。
嘴唇被轻轻地咬噬,舌长驱直入,似入无人之地,贪婪地侵略。
符晗的身骨不争气地酥软下来,双臂揽住时况后脖,双眼迷离微睁,只能看见他笔挺的鼻翼,符晗忍不住发出第一声嘤咛。
这声音无疑刺激着时况的神经,他停下了攻城略地,轻啄符晗双唇,符晗动情地启开唇角,他却并不领情,移开半寸,一路从脸颊向上,亲吻她的鼻尖、眼角和耳垂,他的一只手托着她的腰,另一只手隔着一层布料游走。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听得见两人彼此纠缠的低喘,昏暗的灯光下尽显旖旎。
时况埋在符晗的颈窝,哑声问,“你觉得这玩意儿,我还能跟谁用?”
符晗愣了愣,说,“想不到你这么流氓。”
“你想不到的还有很多,要不要都试试?”忽然身下一凉,原来是时况将她抱起,往床边走去。
符晗盯着他凌厉的下颚线,浑身上下都是危险信号,忽然有点害怕,悬空蹬着腿问:“不要了,不要了,你快放我下来。”
下一秒,她的身体就陷入柔软的床垫,两侧的枕头也随之下陷,时况双臂撑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符晗赶紧闭上眼睛,心脏噗通狂跳,等待着一场暴雨的骤降。
不知道过了多久,想象中的暴雨并未如约而至,反倒是炙热的气息开始远离。
符晗缓缓睁开眼,却见时况已经背对着她坐在床边,平复着呼吸,“我的房间就在隔壁,晚上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说着,弯腰合上行李箱就要往门口走。
符晗从床上一下坐起来,“你等会儿。”
时况前行的动作一滞,扭头看她。只见床榻上,凌乱的被褥中间,少女的长发慵懒地披在双肩,面颊粉红,眼波流转,欲言又止。
符晗拧着自己的手指,她觉得自己好奇怪,既害怕那一场暴雨的来临,可是当狂风初歇,她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想说“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话到嘴边却又咽下,她开不了口。
未曾想行动先于脑袋,她下了床,走到时况身后,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时况一怔,喉结滚动,转身松开她的手,在她额上留下一个吻。
“晚安。”他说,然后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