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暝听着十分胆寒,在斜后方观察白日隐脸色,只见他耳根微红,握着沉渊的右手不自觉攥紧。
他仔细地留意着系统,生怕它此刻冷不丁的来上一句什么主角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之类的话。
好不容易一路呵护至此,万一被这色鬼骂得失了智可怎么好?
他一个箭步上前,飞快的捂住了掌柜的正一张一合骂得起劲的嘴。
掌柜的双眼睁圆,一脸不可置信,仍可见他脸上微动,不住地支吾着,却像是被按了消音键般,什么都听不清了。
没过一会儿,掌柜见实在发不出声音来,终于渐渐消停了下来。
魏思暝提着的心这才放下半分,将手拿了下来,只见他手心中已经沾满了臭烘烘的口水。
他忍着恶心,左右看去却没找到什么东西擦拭,犹豫片刻,只能将那脏污擦在了掌柜的破旧的衣裳上面。
这一擦,又点燃了那掌柜的怒火,他喘着粗气,将咒骂的对象换成了魏思暝,哀嚎道:“你个杀千刀的烂货,你个贱种男人,敢捂老娘的嘴?!你有娘生没娘养的狗杂碎!!你看小娘我今天不跟你拼了!!”
说着竟挣扎起来,可惜那缚鬼绫结实得很,越挣扎反而勒得越紧。
他身体不停地扭动着,嘴上也不住下,将魏思暝生平听过的没听过的,所有的脏话赖话全都掏了出来。
片刻后,他终于是骂累了,也挣扎累了。
竟嚎啕大哭起来:“想我谢三诗,风光半辈子,如今竟沦落到这样一个鬼地方来,我不就是想与他共享男女欢好之乐吗!你们一个个的狗男人,至于如此欺负我?!若回到从前,就你们这样的,连舔我的脚丫子都不配!!一个个的假正经真□□,啊呸!!谁不知道谁啊?!”
听他提及姓名,看着也像是发完了疯,白日隐这才问道:“你说你叫谢三诗?是女子?”
谢三诗斜睨一眼,眼中悲愤交加,道:“怎么了?小娘叫谢三诗也碍了你的事了?是不是又要给我来一棍子啊?!”
“那你体中另一魂魄,又是何人?”
“关你什么屁事?”
白日隐此刻脸色已经恢复如常,收了沉渊,道:“你如实相告,若你真的未伤人,我便将你引入轮回。”
谢三诗一愣,仿佛不敢相信一般,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白日隐点点头。
谢三诗想了想,脸上又变了颜色,将脑袋扭到一边,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可不信,你别想骗我。”
白日隐道:“若你不说,我便将谢三诗死后沦落这破落驿馆之事传遍去过的每一个地方。”
谢三诗愣了神,她以为顶多就是威胁威胁自己要将魂魄打散之类的,没想到这好看得叫人嫉妒的男子,竟能说出这样狠毒的话来。
她结结巴巴道:“你...你...你吓唬谁呢?”
白日隐见他神色,便知道他想的没错,继续道:“那你便不信,等从前连舔你鞋底都不配的男人到此看你的笑话就是。”
说罢欲转身要走。
谢三诗急道:“诶诶诶,这位公子,我说,我说便是。”
见白日隐回过身来,她叹口气,刚才的威风也全然消失,道:“公子您想听什么?”
白日隐道:“这体内另一魂魄是谁?你们现在所在的这具身体,又是谁的?”
“他叫叶河,是我寻来的护卫。”
“你死之后寻的?”
“嗨,公子您想哪里去了,我谢三诗从来没做过害人的事情。叶河是我生前寻的护卫,只是与我死在了一处罢了。至于这身体,也是我们逃过来之后才寻到的,我们入身的时候,他才死了没多久,幸好还能用。”
魏思暝道:“逃过来?你从哪里逃过来的?”
谢三诗对魏思暝没有好印象,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道:“为何要告诉你?你个杀千刀的烂货,这世界上真是什么狗屁男人都有。”
若不是白日隐说了,魏思暝确实很难猜想到竟是一体双魂。
他知道现在与自己说话的体内魂魄是名女子,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好装作没有听到一般。
谢三诗见他吃瘪,算是为刚才小小的报复了一下,这才满意几分,眉目间净是妩媚,继续道:“小娘我本是京都城内有名的歌姬,好不容易才赚够了赎身的钱,将自己买办出来以后,身上便所剩无几了。
偶然间听说十二镇有个什么歌女比赛,得胜者不仅能获得天下第一歌女的称号,名扬天下,抬高身价,还有丰厚的灵石以做奖金。
若是我想在今后好好过日子,定少不了钱财傍身,可我除了唱歌什么都不会,所以我在京都雇了个护卫,便前往十二镇参加比赛,只盼着能有个好名次,就算不是魁首,拿个第二第三的,那奖金也能叫我有本钱做个正经营生,好养活我自己不是。
可谁知道小娘我倒霉催的,比赛还没开始,那承办比赛的馆子就起火了,我与这叶河双双死在那馆子中。”
魏思暝心中犯起了嘀咕,十二镇?原书中白日隐也去了那里,怎么会这样巧?
白日隐道:“人死后除非有极大的怨气或者有未了的心愿,不然魂魄会转入轮回,你为何会沦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