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想想,她好像从不在自己面前,过于锋芒毕露,反而面对自己这个公主时,总是放低姿态,叫人抓不住错处。
这回宋渊受伤,少说半月,多则一月,两人终于有了日日独处的机会。
萧玉容瞥了她一眼,迈步走开,心中默默希望他们能抓住这次机会,心意相通,终修成正果,也免得自己还对宋渊抱有不该有的心思。
*
醉仙楼。
宋濯一大早被国公派来,见一个人。
临到过了正午,才见自家马车缓缓驶入后巷,从马车上下来一人,披着暗色披风,捂得严严实实,从后门而入。
宋濯起身迎去,见了他不免激动万分。
“颜兄!”他唤道,随即一把将人拉进包间,掀开那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披风。
颜时方从狱中出来,本来一张在边关晒得古铜色的面皮,经狱中不见天日,竟变得发白。
他比宋濯高出一个头来,一见到宋濯,便一掌把他推了出去。
“少跟我套近乎!”他怒气腾腾道,“别以为我不知晓,你和你那道貌岸然的兄长,是如何欺辱我家容儿!”
宋濯鬼鬼祟祟关上房门,这才转过身讨笑道:“误会!都是误会!萧玉容她在我家那叫一个嚣张跋扈,谁敢欺负她?若谁敢,我第一个不同意!”
颜时知他们两人自小熟识,也算一对冤家。
只是他一回京,国公府之事便传得沸沸扬扬,让他不免担忧。
“依我看,就属你会欺负她!”颜时在窗边坐下,自顾自地倒满一杯酒,饮了下去,没好气道,“我一入京,便听闻你大哥新婚之夜,非要纳妾进门,还拿那妾室肚子里的孩子,逼迫容儿应允!此事你为何不阻止?不阻止,就是欺负!”
他把杯子重重一放,那杯子应声而裂。
“若是容儿嫁了我……”他闭目叹气道,“何至如此忍气吞声!”
宋濯小心翼翼坐到他对面,解释道:“颜兄,那元姑娘不是什么普通妾室,她自幼养在我祖母膝下,断不会随意为人妾室……”
“你说什么?”颜时蓦地睁眼,眸中寒光一闪,“你们宋家难不成还想让她做正妻,和容儿相争?”
“不是,你听我说完!”宋濯慌忙摆手,“我的意思是,她不是我大哥的妾室,将来也不会做我大哥的妾室……因为……她要嫁给我!”
颜时有一瞬间的错乱,诧异道:“那妾室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宋濯扶额,冷汗直流。
“就算如此,我还听说,你和宋渊兄弟不睦,你曾扬言要进宫求陛下,把容儿赐给你?”颜时蹙眉问道,“你就这么喜欢同你大哥抢女人?”
“都是假的!”宋濯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爹让他来拉拢颜时,还出了主意,若颜时不愿效忠宋家,就要他拿萧玉容来威胁。
“颜兄,你我先把这感情的事放一放,今日是我父亲亲自入狱,将你放出,你可知这背后我国公府出了多大的力气?”他道。
颜时把手放回膝上,面色冷了下来,看来想要糊弄,是糊弄不过去了。
他正襟危坐道:“本将军知宋相之意,只是本将军被放出,是圣上开恩,准允我回边关效力,跟宋相的关系……可能不大。”
若非萧帝还急需他守卫边关,无诏私自回京视同谋反,怎会因宋孝良在背后使力,就能轻易放过他?
“你、你别忘了,萧玉容还在我宋家手上!”宋濯一激动,脱口而出他平日里习惯了欺行霸市的言行。
“宋相还想威胁我?”颜时冷冷一笑,道,“那便等着,我这就入宫,求陛下让容儿和离,我好娶了她,再不让她受罪。”
“颜兄,我错了!”宋濯朝自己右脸狠狠甩了一巴掌,“瞧我这张破嘴,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爹他说了,你喜欢五公主,将来事成,她定是你的人……若你和我宋家一条心,她在府里那更是无人敢给她一点气受,你说是不是?”
“好了!”颜时气愤不已,“你不必再说,我已打定主意,我颜时从不靠人施舍,我想娶她,便要光明正大入宫求娶,用不着宋相拿她来威胁我!”
他宋家欺人太甚!
颜时起身,再不愿同宋濯多说一句。
宋濯忙追了出来,父亲第一次交给他如此重要之事,他眼看就要搞砸了!
这可如何是好!
“颜兄且慢!”他拦在门边,慌慌张张道,“有话好说,你说如何,我、我都答应!”
“你能做主?”颜时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颇为不信。
宋濯连连点头:“我此回,不能也得能啊!”
“好啊,我就信你一次。”颜时调转回身,“你想办法,让你兄长同容儿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