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宝璋思忖着道:“就是说有人在饭菜里下了药,拖慢我出逃的速度,使我脱离燕家的队伍,落入狄兵手里,阴错阳差宋妈夫妻误食了下药的吃食,才有马车夫故意把马车陷入坑里,马车夫弃车逃走。”
春喜道:“是这个赵婆子下的药?”
“你还记不记得当日送饭的两个人,一个是这个赵婆子,还有一个婆子,赵婆子下药,另一个人毫不知情,或是两个人在饭菜里做了手脚,只看那个人还在不在府里,便知是否参与。”
两人正说着,门口玉坠的声音,“二爷回来了。”
棉帘掀开,燕云清进来,宋宝璋看燕云清肩头落了一层薄雪,说;“下雪了。”
春喜拿来笤帚,宋宝璋替他弹落身上的雪花,问:“三弟怎么样了?”
燕云清似乎有心事,“大夫一早过来,看了说没事了。”
宋宝璋觑着他的脸,既然三爷没事了,他脸上挂了霜,像有什么不痛快。
问;“三弟打小就这样吗?”
“出生胎带不足之症。”
燕云清似有点心不在焉。
“苦了三弟妹。”
“行了。”
燕云清挥开笤帚,打断了宋宝璋的话,脸上显出不耐烦。
宋宝璋把笤帚交给春喜,绞了热帕子,燕云清胡乱擦了下手,甩给春喜。
燕云清明显心情很差,宋宝璋不触他霉头,吃饭时,两人谁也没说话。
吃了饭,两人去给福寿堂给燕老夫人请安,燕云清乃武将,人高步子大,开始宋宝璋紧随其后,渐渐体力不支,索性放弃追赶他。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燕云清浑然不知。
快到福寿堂,燕云清发现宋宝璋远远落在后面,放慢脚步等她。
宋宝璋快走跟了上去,错后半步,随着燕云清走进院子。
大少夫人庞氏在老夫人屋里请示过年一些事宜,燕老夫人虽然把掌家的权交给儿媳,大事上庞氏不敢自专,要问过老夫人。
二人给燕老夫人请了安,宋宝璋叫了声大嫂。
两人脱掉大衣裳,交给丫鬟,燕老夫人忙吩咐丫鬟端来火盆,端上热茶,说;“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大冷天,来这么早做什么。”
庞氏看着婆母偏心二儿子媳妇,自己早起过来,婆母视而不见,对唯一的长孙宁哥鲜少亲近,自己辛苦管家,没落得一声好。
说;“母亲心疼你们 ,免了弟妹请安,弟妹好福气,不似我是个劳碌命。”
这话听着有点酸。
宋宝璋查下毒的事,府中之事庞氏管着不方便插手,正打瞌睡有人递枕头,接话头说 :“大嫂管家事物繁杂,又要照顾宁哥,年下忙,我闲着没事,看能帮大嫂做点什么?”
没等庞氏说话,燕老夫人说;“你大嫂这些年辛劳,你回来你大嫂有个帮手,你跟你大嫂学着管家。”
一锤定音。
庞氏拒绝的话堵在喉咙里,燕老夫人对大儿媳早有不满,自己老了没精神头,管家的事交给她,没别人选,不看大儿媳难看的脸色,对宋宝璋说;“年下大厨房忙乱,你盯着点,另外,来往人多,门户上你上点心。”
宋宝璋站起身,应了声是。
婆母开口,庞氏不好驳,只能忍了。
有些寒心,老二媳妇刚回府,婆母就要分权出去,以后燕府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吗?
燕老夫人有意要打压她,磨磨她的性子,问儿子,“听说昨晚你三弟又犯病了?”
燕云清怕母亲担心,说;“三弟没什么大碍了。”
燕老夫人放下心,“你三弟有日子没犯病了,白日好好的,说犯病就犯了,大夫怎么说?”
“大夫换了个方子。”
“不是说这个郎中的药管用吗?是不是跟前侍候的人不尽心?”
宋宝璋想起了丫鬟婉儿,忙替她们分辨,“媳妇看侍候三爷的丫鬟挺尽心的。”
燕老夫人又想起来对儿子说:“你三弟过继子嗣,族里有几个年龄相当的男丁,你替你三弟参详参详,看过继那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