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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试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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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同群鹤一起看了场沧海潮落。

晏闻朝心太软,师潮鸣犯了这般大的错,他竟还惦着那点微不足道的师徒情分,想着规劝。此为他之过也。

只是那金雾般的魔气,叶长溪从未在师潮鸣身上看到过。

唯独他死于天衍剑下的那一刹,金雾如雨落炸响四野,然后似有若无地附在了天衍剑上。

那当真是师潮鸣残留的魔气吗?

上古天地混沌,山非山,水非水,四野荒芜皆蛮夷,所有先天生灵中,妖生百态,魔物摄心,唯人之一族最是劣势。

后经先圣点化,划分山水,天地渐明。人炼百器而御之,将先圣视之为“道”,追随其修行。那时天地间灵气充沛,当真有人破渡劫境而飞升。

只是拥有灵根的人终究是少数,多数人一生难以引气入体,终其一生不得入其法门。人们转而兴土木、造城邦,劈山为路,化海作田,外御妖魔。

修行者为人之繁衍兴衰而退山林,除妖魔外渐不问世事。妖族退至未见渊下再造妖域,与人界划未见渊为线。妖族尚可挡,魔物却难抵。这一族由天地演化而生,饮人之恶欲,洞悉人心最幽微的欲望,故可摄人心。

魔物一族没有具体的样貌,唯一能借以作分辨的,只有那一双眼。

先天魔物,生而金瞳。

魔中又分“魔神”——似魔非魔、似神非神,除却那一双金瞳外,与蛮荒魔物再无相似,那群不开智的魔物竟愿听之号令,搅得世界天翻地覆。

金瞳自此成了所有先天生灵的噩梦。

而自北冥开山始——

当世四十九位渡劫境强者临飞升只差一脚,却舍弃了飞升。

——他们发现了魔物真正演化而生之地。

是为“北冥”。

亦是天地灵气之源。

在极北的汪洋中,日光难进分毫。冰川下暗涌的汹浪被金雾裹挟着拍上无名荒川,黑气在荒野上弥漫,交叠,进而化生。

世间魔物杀不尽,魔种如同人心之恶欲,纵有燎原火,春风拂之又生。

这四十九位渡劫境强者将神魂封入剑中,合滔天剑阵,逼魔神退回北冥。

他们以神魂为封,肉身作镜,剑化山脉。翻涌的沧海在瞬间静下,巨浪变作细雨而散,远处的海面凝成巨大的冰原,如同一面沉睡的水镜——镜面的另一端,天地灵气自那里而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魔种亦由此而生,杀之不尽。

此封称之为“北冥大封”,魔物烟消云散,变作故事中久远的过去,直到世间再无人相信、再无人知晓金瞳的噩梦。世间灵力亦从此枯竭,再也无人真正破渡劫、进而飞升了。

他们的剑化作千里山脉覆于荒野之上,时人见北雁南飞,心生唏嘘,称之“归雁山”,期盼这些仙人终有如北雁般归来之日。

北冥宗便在此开山立派。

只是当世谁也不曾见过真正的魔物。如今世人所称之“魔气”,不过邪修炼旁门左道而与真气相悖之气,谈何能比之数千年前的魔气呢?

若非他身在北冥宗,恐怕也将魔物当做故事,听之任之。

这北冥大封,是切实存在的,加诸世代相传的掌门印上。这掌门印,是烙在识海之中,神魂之上的。凡掌此印者,此生再不得一夜好眠,再难踏出归雁山半步。持掌门印者,不为大封而生,却注定因大封而陨。

他的师父怀松真人选择殉大封而亡,加固日渐松动的大封时,叶长溪也曾问过一句“为什么”。

裴照野只是叹了口气,向他道:“世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多得是当事人自己也不知道的原因。少岚为什么愿意接过掌门印,我便为什么愿意加固大封。”

叶长溪道:“过去弟子以为,修道是为飞升。”

裴照野问道:“你想飞升吗?”

见叶长溪不答,他便笑了笑,说道:“你若是想飞升,我便不弄这大封了,如何?届时大封若破,天地自是又生灵气,你肯定是第一个飞升的。”

叶长溪摇头。

“……你这孩子,舍不得师父就说舍不得,怎么这般别扭。飞不飞升的,为师并不在意,至于破碎虚空,往生它界,与日月同辉……”裴照野笑了下,大概人之将死,难得洒脱,“活这么久,早就腻歪了。”

“长溪,每人都有自己的道,为之生也好,为之死也罢,不过得偿所愿,求一个无憾而已。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殉封并非不得不为之,而是我愿为之,虽九死其犹未悔。

“我并非殉道,而是所求圆满。”

“丙组亥支第一百二十一,北冥宗花迟——”

“丙组亥支第一百三十四,紫金宗唐问——”

“丙组亥支第一百一十二场,北冥宗花迟,胜!”

“丙组亥支第三十,散人牧遥——”

“丙组亥支第一百二十一,北冥宗花迟——”

“丙组亥支第一百七十二场,北冥宗花迟,胜!”

……

“丙组亥支第一百二十一,北冥宗花迟——“

“丙组亥支第七十六,昆仑宗许旻——”

“丙组亥支终场,北冥宗花迟,胜!“

花迟倒吸了一口凉气,剜了眼处理伤口的季兰时。

季兰时对他那目光视若不见,手上继续用着力,无声骂了句,道:“这许旻下手可真够狠的,还这么阴,见自己赢不过你就想害你,这不得去找他们昆仑宗理论?”

那昆仑宗的许旻见打花迟不过,便屡出阴招,试剑只规定不累及金丹性命,他便在此之外屡下狠手。花迟一时不察,着了他的道,受了伤,还不轻。这会儿正瘫在榻上,由着季兰时包扎治疗。

花迟有气无力道:“你是想找昆仑宗理论,还是想找沈斐啊?”

季兰时在他伤口上施术的手一顿,瞪了眼花迟:“信不信我故意给你留疤,回去让清崖真人见了,有得他收拾你。”

他骤然提起叶长溪,倒在花迟心底勾了一把,弄得人很是心痒。

花迟毫无灵魂地认错道:“我错了,季师兄别同我一般见识……是我一时不察,才受了伤,试剑哪有全须全尾来、完好无损走的,受点伤是常事,没什么好理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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