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选择的是左边的那一条路,走到尽头的时候,发现一段楼梯,木头做的。
踩在楼梯上会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除了我们,也有一些人有说有笑地往上走,他们不时围着一些特别的建筑物照相。
我们经过一个单独立着的像是黑板的东西,凑近看才知道那上面画的是整座山的格局图。
只要我们顺着这条路一直走,期间会有几条岔路,但是不管选哪一个岔路,只要不走回头路,最终我们都会从山脚的另一条路下山。
难怪山脚那里看有两条路,其实选哪一条都一样。
我和陈立边走边看,碰到一套木质房子。
那房子有门有窗,但是凑近看就会发现它徒有其表。
从窗户的缝隙往里望,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绕过房子,有一个小木棚,木棚下面围坐着三个男人,穿的是那种中山服。
三个男人是石膏做的,和正常成年男人大小差不多。
陈立挤进他们中间,坐在那个空位子上,然后冲我挤眉弄眼,让我给他照相。
我拿起手机“咔嚓”一声,他立刻站起来让我也来一张。
我说:“不想照,往前走吧。”
陈立问:“为啥?你不觉得好玩吗?”
“不觉得。”
陈立的心情特别好,走路都蹦跶哒的,恨不得在每一个地方都照相。
他总试图给我照,被我拒绝,然而他依然会拿自己手机冲我偷拍。
拍就拍吧,反正不给他正脸。
很快我们就到了山顶,山顶也修着一座房子,
厚重的门用巨大的铜锁锁住,房子很有气势,有点像古代宫廷房屋。
我们围着房子转了一圈,转弯时候看见屋顶挂着笨重的大铃铛,风要很大才能吹响它们。
陈立有些意犹未尽地说:“怎么这么快就到顶了,没逛够啊。”
我靠在房子边上的扶栏上。
“那你下去重新逛一圈,我在这里等你。”
“你不去吗?”
“同样的地方我不想逛两趟。”
陈立叹口气。
“那算了,我自己逛多没意思。”
我们在这里休息着吹了会儿小风,便从房子身后绕下去,踏上回程。
回路比来时要荒凉,整个风格也变了,没有木头楼梯,也没有石头楼梯,只有看起来像是被人踩出来的土路。
我们转过几个岔路口后,陈立忍不住问我:“这里怎么都没有人了?咱俩会不会走岔了?”
我看着这坡度,我们始终保持着向下的趋势,我想着只要不走回头路,总能下去的。
“继续走吧,丢不了。”
我们经过一片小树林,树木凋零,里面当然也没什么人在。
陈立非要进去逛逛。
我说里面都是沙土,鞋都弄脏了,不想去。
然而陈立偏说有棵树弯成了拱桥形,看起来很好玩,他想站在下面拍张照。
我拗不过他,跟他走进去。他站在拱形树之下,我用他手机给他拍了几张。
拍完示意他看,他连跑带颠走过来,还没等接过手机,忽然脸色一变,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你怎么了?”我问他。
“肚子疼。”陈立从嗓子里挤出声音。
我问:“怎么疼法?是要上厕所吗?”
他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我看看四周,荒无人烟。
“可是附近没厕所,你能憋会儿吗?”
他一动不动地蹲在那,小声说:“好疼,不敢动。”
我干脆说:“那你就在这里解决算了,反正没有人过来,就当给树施肥了。”
陈立眼巴巴仰起头,问我:“你有纸吗?”
“没有。”
“我也没有。”陈立沮丧地说。
“用树枝吧。”我提议。
见陈立一脸不愿,我再次提议:“那用树叶?”
陈立看着我,更委屈了。
我叹口气。
“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找纸。”
我往树林外走去,没走几步,就听到他解手的声音。
我恍惚觉得闻到臭味,于是憋着气快步离开树林。
顺着山路往下,忽然发现陈立的手机还在我手里。
我将他手机揣进裤兜,拿出自己手机,想在导航上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