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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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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俊采道:“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说实话,我有点不舒服。”方才路过其他房间,听见从里面传出来的痴笑声,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其他客房的人像是在寻欢作乐似的,笑声格外放荡。要知道,这偌大的颜玉楼中,只有胖子一个负责召呼客人的小厮,没有其他仆人,更没有轻歌曼舞的女子。他们又是因何发笑呢?

萧义鸿道:“颜玉?不就取自书中自有颜如玉吗?”

萧俊采掂了掂抗扛在背上的书:“颜如玉是谁?天巫星君的书里也有吗?”

萧义鸿嗤笑道:“他的书里?他的书里只有花花草草。”

天巫星君道郁闷:“你就告诉他颜如玉并不是个人,是美人的代称不就完了,说我的做什么。”

萧俊采明了,不过他还是很不明白:“可这里没有漂亮的姑娘呀?连个老婆婆都没有。”

萧义鸿道:“所以这才是有问题的地方!明明起了个颜玉楼的名字,却半个女子都没见到。我实在想不出颜如玉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天巫星君四处查看有没有斑斓虫的痕迹,萧义鸿拿出文房四宝开始探究里面的秘密,萧俊采则开始仔细观察着四周的陈设以及房屋的构造。

天巫星君道:“这里好像没有斑斓虫的踪迹了。”

萧义鸿道:“这些个纸笔砚好像没什么问题,墨水还没打开——”

萧俊采道:“唉,这个墙的颜色好奇怪。虽然瞧起来是新的,但是……”

萧义鸿也闻声而来查看。

内室的墙面画有花鸟鱼虫,色泽绚丽。只有仔细看,才会发现在鸟兽的眼珠里,是不着寸缕、不知男女、红巾敷面的藕白人体。凑近看的时候,还会发现那些人体正在虫蚁一般,相互紧贴着摩擦着。

萧俊采感到很恶心,对这些画,还有画这些画的人。

天巫星君忙不迭也过去查看,他腰间葫芦的长嘴好巧不巧把装墨水的瓷瓶碰倒了,摔了一地!

登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墨水散开,化作粉黄色的烟尘,细密地漂荡开来,宛如索命幽魂一般。

萧俊采顿觉不妙:“这个墨水有问题,快走!”

天巫星君警惕性想来不高,神魂已然动摇。萧义鸿扛起他一条胳膊就打算跟着破窗而出。可是窗户关得死紧,根本打不开。萧俊采摸到砖墙的时候,才发现那不是窗户,而是画墙!画墙惟妙惟肖,很容易错看成窗外的景色。所以,这件房子根本没有窗户,客栈的主人就没想放住客出去!

萧俊采焦急道:“出不去,这是墙!”

无奈之下,他们掉头出了房门。本以为一出去便会遇上棘手的敌人,走道却空无一人。好在天巫星君才稍事缓和,脸也没那么红了。可下一刻,天巫星君冷不防地朝萧义鸿扑了过去,看得萧俊采目瞪口呆。

天巫星君一边抱着萧义鸿,一边柔声道:“师妹你终于来找我啦!”

萧义鸿一拳把他打醒:“你娘的,你看看老子是谁?”

天巫星君定睛一看后,恶吐了一口:“不好意思,兄弟!”

萧俊采道:“是那个墨水的问题吗?”

天巫星君翻着白眼,露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好厉害的迷香!把我的神识都给搅扰了!你有事没事啊!小萧?”

萧俊采刚刚明明也吸入了不少粉尘,可他的意识似乎保持着清醒,全然没有混乱的感觉。他缓缓地摇了摇头。方才在鸟兽眼珠中窥见的□□在回忆中交叠,他也无动于衷只是觉得恶心。无论如何,他对窥伺他人兴趣廖廖,跟别提十有八九都是邪物幻影。

空旷的走道上持续地传来了猥琐的笑闹声,场面异常诡异。萧俊采循着笑声的方向探路而去,果然发现笑声来自于各间光线幽暗的客房。萧义鸿扶着天巫星君,萧俊采一人前去查看。他将窗户纸捅破,企图从洞中窥见客房中的情况。

令他大吃一惊的是,一个风幡似的东西一头扎进墙里,身子倒挂在空中。和之前在野外茅棚里抓到的那个有七八分相似。嵌入墙里的那一头,还发出桀桀怪笑,放荡不知收敛。

是看到了那些东西了吗?能兴奋成这样?萧俊采又故技重施,发现这层的客房中,都是这样的景象。他不禁愕然:“那些试子呢?”

萧义鸿道:“恐怕化形了。”

萧俊采道:“化魔了吗?”

萧义鸿摆头道:“没有魔息。不过,他们从前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如今刚化形没有杀过人,更没有杀过神,所以没有魔息也是正常的。”

接待他们的胖子察觉到了楼上的动静,于是上楼查看。正巧,他和萧俊采四目相望。萧俊采没有半点迟疑,飞身而去将其擒住。这胖子皮肤滑腻,如同抓住一块肥肉,萧俊采蹙了蹙眉。

萧俊采紧了紧胖子的衣领,问道:“你是人吗?”

胖子的眼睛瞪大,泛起微红的光。但是他还是用扇子遮住了自己的脸。萧俊采将他的扇子打掉:“你一个男人,遮着脸作什么?”

那胖子满脸通红,怒意写在脸上:“你害我当众出丑,你忘了!”

萧俊采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过去和他有过节的人,也不客气:“是你,老黄牛?你在这作什么妖呢!”

萧义鸿扶着天巫星君赶了过来:“他确实是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这人曾经在济慈庵外作怪,做着什么有偿代人排队的买卖忽悠人,被我赶跑过一次。”萧俊采又朝天巫星君道:“后面他就再也没去闹事了吧?星君?”

天巫星君皱着眉摇头。

萧俊采抽了老黄牛的腰带将他捆住。老黄牛意识到,这三人都没被文房四宝里面的东西放倒,肯定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而且,方才小白脸称那黑胡子老头为什么,星君?他没听错吧!那不是神仙的称呼又是什么。

老黄牛接连告饶起来,又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吐了个清楚。

原来,老黄牛这家伙本是附近村寨的村民,因为好吃懒做,偷鸡摸狗,不学无术,被村民厌弃,后来还被逐出了村子。他热衷于投机取巧,每天就幻想从哪里捡些馅饼,好养这一身的懒肉。别说,懒人有懒福。这家颜玉楼的老板看中了他,让他站在门口当个小二,每月给他一锭金子,如今已有四五个月了。

萧俊采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你既可以在这家客栈干活,去济慈庵做什么呢?!”

老黄牛望着剑光尖叫:“啊啊啊!是颜玉楼的老板叫我去的!颜玉楼不是晚上才开门吗?他说济慈庵里的老神仙要是下来了,就每天回客栈通报给他。你以为我叫价十两就有人给钱吗?什么钱都没赚到,还被你羞辱了一通!啊啊啊!”

饶是再愚钝的人也感觉出事情的端倪。开客栈就开客栈,盯着天巫星君是出于什么目的。

萧俊采道:“星君。你不是说你这次隔了三十年才下来,你一下来,就有人盯着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仇家?”

天巫星君的脸刷一下变得惨白,喃喃道:“老夫,老夫怎么知道……我光救人又不杀人的……能有什么仇家,难不成,还有谁不想被我救活吗——”

萧俊采还想起一件事,老黄牛身边还有一个小黄泥巴。那小子保不准也是冲着天巫星君去的。落英洞主正和天巫星君斗气,收了那小子做徒弟,如果那小子还在济慈庵,可不就是麻烦敲门,麻烦到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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