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同去寻找做了标记的那只涕泗虫。
路上,天巫星君略解释了一下,洒在怪物身上的粉末叫做斑斓虫,是昨天他特地赶回玉京拿的。斑斓虫五颜六色,一被放出来,就会在着陆的地方迅速繁殖,形成一大片虫网,落到地面后,看上去会向一条彩色的带子。而且在夜光中,尤其的惹眼。
天巫星君指着地面,彩带一直向前延伸,目之所及是一做古老破旧的城池。
“在旧善仁国的古城里面!”
三人来到城中,古城很小,而且基本上家家都关门闭户了。天巫星君轻叹:“不比过去了,以前这儿到处都是花街柳巷,莺歌燕舞的。城里面整个晚上都灯火通明的夜间集市,还有香喷喷美滋滋的烤牛肉和煎豆饼。”
萧义鸿冷哼:“花街柳巷,莺歌燕舞?你师妹知道吗?”
天巫星君道:“不瞒你说,我是给人家看病的,只是顺便观赏。你知道的,我很穷。”
萧义鸿道:“这个很有说服力。”
萧俊采不解:“看病?看什么病?”
萧义鸿道:“小子,我看你真的很孤陋寡闻啊。”
萧俊采心道兴许是什么有意思的东西:“那你们带我见识一下!”
“你这小子。”天巫星君语重心长道:“常在河边走,谁人不湿脚。有些东西传染上就是一辈子,别人迫于生计干这行,但是要快乐可以换个别的方式啊!”
萧俊采越听越不明白,纵情声色还能得病。不过,方才天巫星君莫名提到大补药,萧俊采心道应该是累病了,得缓缓喝点补药,才能更好的继续,于是默默点了点头。
“哎,对了,你明白就好了。”天巫星君很是欣慰。
“我看他不明白啊。”萧义鸿呵呵道。
“小萧很聪明的。”天巫星君志在破除对萧俊采的成见。
“呵。”萧义鸿心说聪明就不会被我骗了。
追寻着踪迹,三人来到一处城中一家简陋的客栈。可斑斓虫的痕迹越过二楼的窗棂就不见了。眼前的客栈名为“黄金屋”,门口的幡旗早已破破烂烂。虽然装饰朴素,但胜在干净,住一晚应该花不了多少钱。
萧俊采和天巫星君齐齐盯着萧义鸿。后者被盯的浑身发毛:“看我做什么。”
萧俊采:“应该只有厕神君有钱吧?”
萧义鸿:“还需要住客栈?进去抓捕不就好了,早去早回!”
天巫星君:“给人家点钱吧说不定我们会呆很久呢!”
萧义鸿:“老苗,你还真是善仁国的大善人呢,拿别人的钱积德行善。”
……
三人乔装成过路的药材商旅,混进了客栈。大堂里,客栈的胖掌柜正打着灯,老板娘则拿着戒尺,四只眼睛监督着自己的儿子用功读书。
见有客人来,客栈掌柜瞬间变脸,立马从老子变成了儿子:“哎哟呵三位客官,可是住店?”
出钱的人自然会先问价格,萧义鸿道:“一间多少?”
掌柜笑嘻嘻地伸出五指:“五百文。”
萧俊采虽然没有什么金钱的概念,但是还是被这个数字吓到了,毕竟用百计数,不是个小数目。况且他发现桌台后面的墙上明明写着“五十文一晚”。
萧俊采道:“不是五十文吗?”
萧义鸿道:“对啊,怎么回事儿?”
掌柜很耐心的解释说:“看你们的打扮,客官是外地的商人吧!你们有所不知,最近春试将近,去东边赶考的学子犹如过江之鲫。今天若不是客人提前退房了,你们还住不上我们家呢。”
掌柜道:“别人的私事,我也不清楚啊。客官你们是住还是不住啊?古城里面的客栈基本都满了,而且差不多都是这个价格。”
萧义鸿用不知道从哪里扒下来的金箔付了账,掌柜的眼前一亮,没说什么,领着他们上了二楼。毕竟这家客栈有斑斓虫的痕迹,再贵也得住。
天巫星君问道:“掌柜的,说实在的,你家客栈装潢一般,为什么叫黄金屋?”
掌柜笑道:“客官没听过那句话吗?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句诗就是客栈名字的出处。我家客栈是有点简陋,但是不影响住客来日高中!黄金屋是我们客栈对客人光明前途的祝福啊!”
萧义鸿似乎也通晓诗文,他语带讽刺道:“仿佛考上混个官职就是有黄金千万两了,庙里的神仙都没那么多钱。”
他说的是实话,连住店的金箔都是他从金斗马桶上削下来的。
掌柜丝毫没有因为被讽刺而尴尬:“这位客官说得对极了!考上了就是比神仙还逍遥啊!”
……
掌柜长袖善舞,朝萧俊采道:“这位客官气质不凡,肯定也是经纶满腹之人呀!毕竟腹有诗书才气自华嘛!”
萧俊采对此有些不适:“我不是啊,我就是……是个普通保镖!”
掌柜面露尴尬,不过很快又恢复笑容:“哦哦,那就是文韬武略,样样不差。文状元武状元,一样来一套嘛!”
……
掌柜继续滔滔不觉的说起有不少考中的试子都住过他的客栈。如今他的客栈虽然是块破木牌匾,但在试子心里,那就是金字招牌。三人并非玉京文官,自然是不想再听,送走掌柜后迫不及待地关门,生怕他再回来。
天巫星君道:“文魁星君应该下来看看,太疯狂了!一个客栈老板从哪里学来这些文绉绉、掉书袋的东西。”
萧俊采笑道:“也不耽误做生意嘛。他那么能说,说的住客高兴了,兴许还对做生意有帮助。”
萧义鸿开了窗就翻出去,一袭黑衣,活像个盗墓贼。
萧俊采见势道:“等等我,我也去!”
对萧俊采来说,他确实很想知道涕泗虫到底是吃了人还是修成了人形,又为什么会躲进这间挤满了读书人的客栈。
据掌柜先前所言,整个客栈就只有上下两层。一楼是大堂,二楼只有十间房,所以查起来并不麻烦。夜已深了,掌柜一家也休息了,是时候开始了。
他们想从斑斓虫足印消失的那间开始查起。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一间房间之内,竟然没人!
萧俊采发出灵魂一问:“不是间间客满了吗?这些人去哪里了?”
夜晚的风吹进来,激起阵阵寒意。
萧义鸿道:“你有家伙吧?”
萧俊采点点头。他们又如此往复地查了三四间房,都没有人入住。二人皆是心惊肉跳,难不成涕泗虫已经将这些人吃干抹净。可是现场整洁如常,没有一丝挣扎的痕迹。何况,就这么个不大不小的客栈,一旦有什么动静,客栈掌柜难道能不知道?
门外一声响动传来,不远处烛火晃晃。萧俊采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凝神屏息。
“吱——”
门扉被推开的时候,发出一阵尖锐而痛苦的呻吟。
“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