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第一遍的时候,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姜明钰冷漠的打断他:“我不喜欢你,你别做梦以为只要每天向上天祈祷或者做暗戳戳做什么我其实觉得很烦的小动作,就当作很伟大的暗恋了,偶像剧看多了吧?”
“你做的这些除了对我造成困扰外,全部毫无意义。”
“上次太委婉只让你转学,是我的问题,我今天公开布诚的告诉你,我不喜欢的是你,以后也不会喜欢你。还不理解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自己去翻字典。”
他说完要走,一只手已经去拉开房门,石理文发了疯似得扑过来,抓住了姜明钰的右手,他的双眼红肿而满布血丝,是很憔悴的神情,几乎是哀求的语气:“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感觉?我、我……”他语无伦次。
姜明钰觉得他可怜,叹了一口气:“你要说是朋友的感情,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看过的,但你要问我有没有对你产生过‘感觉’,我直白而肯定的告诉你,答案是没有。我甚至从来没有想过你居然会喜欢我。”
紧接着,他补充道:“没有的意思是,完全没有、一丁点都没有的意思。”
石理文完全瘫软倒在地的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巨大的悲伤让他的脸扭曲变形,像一只悲伤的猩猩。
姜明钰只好又叹气,看石理文哭得那么伤心难过,郁结的那股愤怒自胸口抒发出来,散了许多。最后千言万语都化成无奈的感慨:算了。
他从房间里找了包放在抽屉的抽纸,丢给石理文:“擦擦吧,真难看。”
石理文抽了几张,将脸捂进去继续痛哭。
姜明钰准备走了,石理文忽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姜明钰。”
姜明钰心想,真是没完没了了,难道自己刚给石理文一点同情心,这家伙就要迫不及待的消耗掉吗。
然而石理文要说的不是这个了。
“如果裴珩向你告白,你会考虑和他试一试吗。”石理文从湿透的纸巾中抬起头。
姜明钰心虚到要暴跳如雷:“你提他干什么!”
他当然拒绝承认。
几乎是欲盖弥彰,慌张到展露出强硬,带着决绝的惨痛:“什么如果,不要再假设下去了!你以为他是你?他不会,我也不会!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你知道永远的意思吗,我们一辈子都是朋友!”
微不可闻的惶恐令他再次想到那本小说,石理文的假设让他心跳紊乱,他不敢设想要和裴珩越界的关系,于是一边边地回味未来的痛苦。
他急切的冲出去,气急败坏的说:“我不准你胡乱瞎想我和裴珩的关系!”
姜明钰甩门而逃。
他这一走,没有开灯的房间就如同浸没在这浓郁的秋日夜幕中。石理文用擦过眼泪的餐巾纸擤鼻涕,粗重的呼吸声下,还有一个声音在响。
咔哒咔哒。
是秒针在走。
石理文拍拍自己的脸,尖头皮鞋踩着柔软的地毯,没发出一点声响,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他往楼下去,想喝点酒,让自己的痛苦有一点的发泄途径。
石理文离开后不久,隔壁的门开了。
跟着姜明钰过来的裴珩走出来,再走进那间姜明钰进过的房间。
他趴在窗台上往下看。
月光淡得没什么味道,冷冷的从他的头顶淋下去。
裴珩的手边放着一支今夜已经出现过一次的手表,是那支他和姜明钰一起在FLORA XANTHE专柜看过的手表。
今天有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送给姜明钰几乎一模一样的礼物,由此可见,这份礼物真的很适合姜明钰。不过一个人得到了咒骂,一个人得到了赞誉。
能做一辈子朋友的关系,多么至高无上的荣誉。
悄无声息中,听见慢慢地、细微的声音。
在香槟酒气泡破裂的寂静中,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一辈子的漫长,都在这寂寞的秒针旋转中悄无声息的度过了。永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