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区车辆禁止通行,两人跟着人流往景区走。
六月南城夜晚,除了炎热再无浪漫可言,萤火虫聚集地在灵谷寺深处,需要步行约莫十来分钟。
要不是周围全是慕名而来的游客,她一人还真不敢来。越往里走,路灯越少,照亮小石板路的就剩头顶半盏月亮和零星手机灯光。
“这么多人,不把萤火虫全都吓跑了。”苏有梦喘着气小声嘀咕。
“没事,还要走十几分钟,你可能也坚持不到地方。”
“......我可以,体能好着呢。”
苏有梦其实已经累麻了,她画画站了七八个小时。这会儿又要在三十八九度高温里拉练体能,而且蚊子快把她抬走,走两步她就要蹲下挠挠这儿,拍拍那儿。
沈堪眠停住问她:“蚊子咬了?”
苏有梦没理他,不废话吗,不是蚊子难道她在黑灯瞎火里欣赏自己的腿吗?
“蚊子怎么只咬我,”她恶狠狠盯着沈堪眠长裤,“还是你有先见之明。”
“下次和宁野来,记得不要穿裙子,尤其是这么短的裙子。”
“这么热,才不会来第二次。”
前面就是网上盛传的萤火虫老窝,大家拥在一起,眼看着走不动。
后面游客急不可耐,梗着脖子继续向前挤,苏有梦被推了一下,立马眼疾手快抓住沈堪眠胳膊。
他回头望了望,把她带入怀里。两人不在上前退出人潮,站在马路牙子上眺望尽头偶尔飞过的黄绿色亮点。
苏有梦有点无聊,吐槽道:“恕我直言,体验感极差。”
沈堪眠嗤笑一声,回:“应该让你和他来的。”
两人相视一笑,沈堪眠伸出手,抬眸问她:“回家?”
苏有梦握住,避着人群逆向离开。
吹了几分钟空调,她才活过来。打开网图评论区,愤愤留言——现在来看萤火虫就是活受罪。
随即低头看着自己的腿,左右给蚊子咬了十几个包。
车门被拉开,沈堪眠把袋子里饮料递来,苏有梦摸到一手凉意,诧异问:“冰的?”
他喉结滚动,自己先灌了两口随即拧上瓶盖,说:“喝吧,例假还有7天才来。”
?
这么精准的吗,她扒着手指头数了数。
真是差不多还有七天......
“那刚才跟宁野说不能喝冰的......”
“记错了。”
一本正经的样子把苏有梦逗笑:“哥哥这脑子时好时坏的,全凭心情呢。”
沈堪眠嘴角没落下来过,等她喝完,轻拍拍腿。
苏有梦:“?”
沈堪眠:“腿放上来。”
苏有梦吞了吞口水,回:“不好吧。”
沈堪眠晃了晃手里薄荷药膏:“想什么呢,要不自己擦?”
她犹犹豫豫接过药膏,侧身擦了几个,又抬起头,说:“还是辛苦您帮忙吧,蚊子很残忍,大概咬了二十多个包,腿都肿了......”
沈堪眠把座椅调后,握着她脚踝,抹了梅子红半透指甲油,在微暗灯光下脚面洁白细腻。
冰凉薄荷草药从他的指腹涂抹到皮肤,再轻轻打圈,一股凉意沁入,她的身子靠在车门,头发顶住车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坐姿,竟然感觉全身酥麻。
沈堪眠借着光大致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之后把她脚踝一并。
“好了,下去吧。”
“噢,谢谢哥哥。”
她慢慢收回了腿,刚才那一幕还在眼前。他的手好大,大到一把就能握住她两个脚腕......
沈堪眠抽了两张湿巾,慢悠悠的擦拭全是白色药膏的手指。薄荷精油渗入每一道纹路,烧灼每一寸皮肤。
苏有梦腿上又开始痒,她忍不住探手下去。
“不许挠。”沈堪眠语气强硬。
“可是好痒啊,回家还要洗澡,现在能忍得住,等会上床睡着了也还是会挠破的,不如现在就破,疼就不痒了。”
“什么歪理邪说,想点别的事,等会洗完澡再帮你擦一遍。”沈堪眠快速往回开。
她真的没再挠,沈堪眠说让她想点别的事。
想了,在想等会还要擦药的事。
想好了地点,服饰,擦药动作,精心设计了一遍又一遍。
好像也没那么痒了......
洗完澡低头看了看,二十几个包竟然消下去一大半。
坏了坏了,坏菜了。
怎么消下去了?什么药膏啊,怎么把蚊子包擦没了!
对着卧室镜子转了一圈,这件睡衣是彭嘉宁提前送她的生日礼物。
纯白丝质两件套,吊带和短翘睡裤边都嵌着一层波浪白纱,晶莹剔透,像冰糖葫芦上的玻璃糖片一样甜美。
她挪着步子敲了敲画室的门,沈堪眠开门,眼神愣了一秒,冷冷道:“换衣服。”
嘭。
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