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你变态啊!这么小的孩子你都下的了手?”平王猛然提高音量,怒吼道:“本以为你只是在太监的课上是魔头,没想到课上的所作所为实际上是你本性暴露啊!”
平王突然的呵斥之声,吓得流儿弟弟眼睫颤动,尖叫着往兄长怀里钻。
崔蕴之半跪在流儿弟弟旁边,温柔安慰道:“乖孩子不哭,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这几天给你做馒头吃的那个姐姐。”
听到熟悉的声音,流儿弟弟停止抽噎,泪眼朦胧地看向了崔蕴之。崔蕴之抽出自己的手绢,拭去了他面上的泪珠。
“让姐姐猜猜,你指面前这个人,是想说是他救了你,对吗?不想说话也没关系,你点点头就行。”
良久,流儿弟弟缓缓点了头。
他再次抱紧了哥哥,然后竟主动转身面向谢安方向,声如蚊蝇道:“那一夜是.....是他救了我。”
那一夜。
看着面前簌簌抖动的树丛,侍卫毫不留情地举刀斩落。
“喵嗷——嗷”一只白猫突然从树丛中窜出,飞快挠了侍卫一爪后飞快逃开。
“操他娘的!”侍卫捂着被抓伤的手,骂道:“也不知这畜生究竟是宫里谁养的!”他随口一啐:“真晦气,竟叫那小子跑了。不过倒省了爷的差事,就他那伤势,想必也活不了多久喽。”
“谁允许你出现在这里的。”一道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侍卫的自言自语。
侍卫猛然转身,在看清来人是谁后,那侍卫急忙躬身行礼道:“回大人的话,小的是丹所侍卫,正在例行处理丹所事务。”
“丹所吗?”谢安提剑挑起面前侍卫的腰牌,缓缓道:“既然是丹所的侍卫,那你就只能呆在丹所,而不是趁着夜晚在宫内到处乱跑。”
寒光乍现,谢安剑锋横指丹所侍卫咽喉,他手腕轻转,侍卫的腰牌霎时断作两半坠地。
“若有下次,便如此牌,还不快滚。”
侍卫面如土色,弯腰拾起地上两半的腰牌,匆忙消失在了宫墙下的阴影之中。
谢安仍旧站在夜风之中,纹丝未动,“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那。”
良久,树丛又开始了簌簌地抖动。月光割裂云层恍若白夜降临,谢安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孩童。
“谢大人将阿弟抱回来的那一晚,我当真是吓坏了。”崔蕴之看着此刻正躺在流儿怀里小口啜着热蜂蜜水的阿弟,心有余悸地道:“阿弟和我说,他只记得在被人关起来之时,曾被喂过一种药。这药会让自己不停的呕吐,并且逐渐失去知觉。”
赵斯言问道:“那也就是说,现在阿弟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吗?”
崔蕴之摇摇头,“倒也并非如此,阿弟还是会对极端的疼痛刺激有反应的。”她悲痛道:“就说这手吧,阿弟当时一定很痛。”
流儿闻言,大滴眼泪掉落砸在阿弟的衣襟上。他贴着弟弟冰凉的额角,哭道:“一定就是皇后,她就是洗云阁幕后的主人。是她将流儿绑进宫里,才让流儿受这么多苦的。”
“这丹所是陛下前些年于后宫所设,后宫嫔妃平日里也多会去其中算命求药。听说,听说这后宫中去的最多的就是......”赵斯言不安的看向平王,隐去了那个众所周知的名字。
“母后吗?”沉默良久的平王蓦地发笑,缓步逼近面前的流儿兄弟,“若本王在这里杀了他们,就没这么多事情了吧?”
谢安身形微侧,转向了平王所在的方向。
正当众人以为平王要对兄弟二人下手之时,他却忽然转身撞开屋门,疾步跑向屋外。
“殿下留步!平王殿下!”
赵斯言霍然起身,追至屋门口又猛然折返。他扶着门边对谢安道:“午后随平王殿下去洗云阁给流儿买肘子的时候,我一直觉得有件事不太对劲,现在终于想明白了。”
他恳切地看向谢安:“谢大人,请您去看看洗云阁新排演的戏。您只要去看了,一定会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此刻来不及细说了,我得去追平王殿下,以免殿下此时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