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见着他觉得有些奇怪,他不在男宾处接见宾客跑到这处无人的地方来作甚?
难道是来私会什么小娘子来了?
夏夫人想到这儿,顿时怒气上涌,拉着照庭就要上前。
田寺卿恰好在此时转头,看见了她们走近的身影。
“完了完了,林溪山还在那亭子里呢!”他顿时心中警铃大作,迅速朝她们走来,又使劲挡在她们身前。
“娘子怎么到这处来了?”他朝夏夫人讪讪一笑,又转头看见立在一旁的照庭,“咦?这位小娘子是?”
夏夫人朝他“哼”了一声,向他介绍:“这位是胡寺丞家的千金。”
田寺卿一听“胡寺丞”三个字,心中又是重重一跳。
“照庭见过田寺卿。”胡照庭朝他施了一礼,他仅是点了点头。
“哎呀,今日这么好的天气,夫人同胡家娘子该去前庭赏花才是,跑到这角亭来有什么好玩的。”他突然笑了一声,想将话题引到别处。
夏夫人看他极其不自然的样子,心中更加断定其中有猫腻。
于是直接将他掀开,带着胡照亭朝那间角亭走去。
“娘子!娘子!不能去啊!”他跟在她们身后,语气焦灼。
“我倒要看看,你一个人偷跑到此处,是不是又在私会什么小娘子!”夏夫人语气带怒,继续朝那处走去。
夏夫人走得近了,看见亭中的印花布帐好似真的藏着一个人。
于是她脸色瞬间暗了下来,一把将布帐掀开。
只见一男子身影挺立,背影朝着她。
竟然……是个男的?
林溪山被她掀帐的声音吸引,转身朝她看去。
夏夫人望见他五官不凡,面容清俊,一时间有些没回过神来。
“这位夫人?”林溪山先她一步开口,有些不知道她这是在做什么。
夏夫人这才觉得失礼,端着面子对他说:“方才不知这亭中有人,还请郎君莫怪。”
林溪山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见着胡照庭走到她身边,有些诧异地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夏夫人看着他们二人似乎认识,转头问照庭:“这位是?”
照庭有些不愿说出他们的关系,但还是回答:“这位便是我的夫君,林家溪山。”
“正是。”林溪山听后看着夏夫人,示意照庭说的没错。
夏夫人这才反应过来,而后转身对林溪山夸奖道:“方才胡娘子才与我说她已经夫君,没想到是位如此俊秀的郎君!”
林溪山朝她微笑,礼貌地说了句“夫人谬赞”。
此时,跟在她们身后的田寺卿又走回了这间角亭,心中满是紧张。
林溪山暗自朝他递了个眼神,而后缓缓开口:“这位是?”
夏夫人朝身后望去,看着田寺卿那张脸,有些嫌弃地回答:“这位是太府寺卿。”
“原来是寺卿,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林溪山朝他一笑,语气恭敬。
田寺卿被他这话又是一吓,颤着声音道:“哪有哪有……”
“哎?方才他也是从这角亭走出来的,你们二人未曾碰面么?”夏夫人倏然开口。
林溪山朝她摇头,“未曾。”
“那好罢。那你方才可见什么奇怪的人?我是说……类似小娘子一类的人。”夏夫人仍然怀疑田寺卿是来私会女子,不肯轻易罢休。
林溪山作势细想,而后回答:“也是未曾。”
夏夫人听后觉着有些奇怪,难道这死老头真的只是路过?
“夫人,你就别疑神疑鬼了,快些随我回去接见宾客罢。”田寺卿朝她慌忙开口,实在不想再同林溪山多待一处。
夏夫人心想找不出那女子,于是只好作罢,朝他说了声“走罢”便离去了。
田寺卿一听这话,终于松了一口气,快着步子跟上了她的背影。
此处突然只剩下胡照庭和林溪山二人。
林溪山想起刚才她被吓着的样子,于是柔声问她:“娘子现下无事罢,方才那箭确实是我的不是……”
胡照庭却仍旧对他冷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我的命呢。”
林溪山找她再次愧疚道:“原是方才一行人在比试射艺,我看那回廊旁的柳枝上挂了一条红绳,便想试试能否射中……”
照庭转头去看他所说的柳枝,上面确实挂着一条红绳,随着柳枝小幅度晃动着。
“呵,夫君还是等回府后好生同我解释罢。”
她自然是不信他的话,扔下冷冷的一句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