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越穿衣服的手一滞，紧接着一个箭步推开门大叫道：“什么？张老爷死了？可他昨晚……”

林生淡定从袖口掏出丝绢，边擦脸边说：“大人莫急，今早家丁报官，说是子时巡夜时在院中枯井旁发现了张老爷，现在人正在前堂候着，就等大人审问了。”

听到这图越哪能冷静，换装盘发戴帽三步并作两步一口气不带喘，简直用上了上学赶课二十年的功力。

匆匆赶到前堂时，衙役仵作还有林月白已经候着，各路人马已然就位，只待图越升堂。

他气喘吁吁的坐到楠木椅上，抓着桌上的茶杯就是一顿牛饮。一口气干完，把杯子顿在桌上，顺带用袖子抹了抹嘴，这才来得及正眼瞧堂下的人。

堂下跪坐着一位粗布麻衣，家丁打扮的男人。面色铁青，手脚发抖，眼睛正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嘴里还念念有词。

图越拍了惊堂木，吓得那男子一哆嗦，眼神终于聚焦。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图越故作威严。

“草民张大，拜见大人。”那人头埋在地里声音带颤。

图越语调放轻：“头抬起来，告诉本官昨晚发生了什么？”

张大飞快撇了图越一眼，又把头深深埋下去：“小的……小的……昨夜轮值……前半夜还好好的……子时梆子一响就突然尿急……正想找个角落方便……就……就……听到……听到……”

图越屏息凝神，忍不住探身催问：“听到什么？”

张大又撇了图越一眼，出其不意的开始邦邦磕头，那声音，直听的图越牙酸。一边嗑一边哭喊：“大老爷啊，您饶了我吧，这真的说不得啊！说不得！”

图越没料到事情发展，猛然一愣，正想让旁边衙役把张大先搀扶起来，就听见身旁林生开口道：“来人啊，把这贱民拖下去好好伺候，看他说不说。”

图越眉头微皱，心中不忍。悄悄在林生看不到的地方瞪了他一眼。不过碍于这个该死的人设，他忍了。

他伸手制止了两边动手的衙役：“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先起来。来人，给他上杯茶……”

【警告！人设有崩塌风险！分数-10，目前分数：90分】

“……放在他面前，什么时候说了才能喝！”图越咬紧牙关，吐出几个字。

这个死人设，到底是哪门子的评判标准。

张大站起来，抽抽噎噎的：“小的……小的……方便的时候……听见……听见……听见有女人的歌声…….咿咿呀呀的听不懂…….就是从井的方向传来的……小的前去查看……这才发现了老爷的尸体……”

仵作此时上前道：“大人，据小的检查，张家父子死因皆是溺死，右手中找到了相同的钱币。重点是指甲缝里的淤泥为青黑色，这种颜色的淤泥是城西的香河独有。”

一语落定，四周顿时安静。

张家父子不可能半夜跑去香河投水自尽，然后一个把自己吊死在房梁，一个死在自家井边。反倒像是有人精心安排，可又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搬动两个大活人不被发现？

那昨晚敲门的“张老爷”又是谁？

张大打破了这片寂静：“大人，小的所说属实啊！小的不敢欺瞒大人啊！大人您就高抬贵手，放了小的吧。”

图越看着他那副瑟缩模样，故意调笑道：“这点小事就吓破胆？又不是你扮女人唱歌，也不是你杀了张家父子。这样吧，本官就免了你尿急在院中方便的罪，如何？哈哈哈哈哈哈哈……”

堂下人皆以奇异的目光看着他，留下他一个人大笑。

【人设崩塌！分数-10，目前分数：80分】

尼妹的，白天不懂夜的黑！

图越心知关键还是在那口井，于是一行人前往张府。

图越让家丁在前带路，与身后的林生，林月白低声交谈。

准确说是听林生讲，看林月白微笑。

有时图越觉得林月白一定是准备去参加世界小姐选美比赛，不然怎么会有人能够24小时保持同一个微笑不动。要不然就是他也有系统，他的任务就是要一直保持微笑，起到嘲讽对手的作用。

他一边老神在在的想，一边“嗯嗯”的敷衍林生。

林生：“……大人既然同意了，小的现在就差人去准备……”

听到这，图越有一点清醒了，连忙补到：“这个本官刚刚没有听清，你再说一遍？”

微笑小姐林月白突然开口：“师爷的意思是张府现在人手紧缺，不如派我去张府，也好保护张府剩下的人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