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的假期转瞬即逝。
在我终于习惯清晨醒来有他在侧、夜里入睡能枕着他的心跳时,我们却要分别了。
我不得不先行返回北京,而桑岩,还需要几个月时间才能处理完加拿大这边的事务。他会回国,但不是现在。
临别的那个晚上,我们没有出门吃饭,也没有像情侣电影里那样安排隆重的告别仪式,只是在他租住的小公寓里,像我们无数个寻常的夜晚那样,相依而坐。
窗帘没拉,电视开着却几乎静音,荧幕上闪动的光影打在他肩膀上,我靠在他身上,感受着他有力却平稳的心跳,像是试图把它记住,藏进血肉里。
他伸手把我揽得更紧,手掌贴着我后背的温度让我微微发颤,又忍不住安心。
他低头贴近我耳边,嗓音低哑:“你真的……嫁给我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将脸埋得更深,用鼻尖轻蹭他胸口,像一只依恋主人气息的小动物。
他轻笑一声,指尖穿过我发丝,缓慢地揉动着头皮:“你说你过去总是想着我,现在如愿以偿,有什么感想?”
我闭着眼,轻声说:“我感觉比‘梦想成真’还快乐……因为那时候,就算再爱你,也从没敢奢望,今生我们还能走到一起。”
他低头吻我额头,呼吸轻轻洒在我的睫毛上,温柔得让我几乎落泪。
“桑岩,”我仰头望着他,轻声问道,“你会一直在吗?”
他没回答,只是再一次俯身吻住我——这个吻比以往更长、更缓、更笃定,仿佛在说,“是的,我会在。”
屋子里没开灯,夜色从半开的窗户悄然溜进来,远处城市的霓虹柔和地投射进来,像极了一层浅浅的光幕,笼罩着我们的轮廓。
这一夜,我们像往常一样拥抱、亲吻、交谈,却比任何一个夜晚都更动情。那种不舍,就像一根无形的线,悄悄缠绕在身体与灵魂之间。
他的吻带着克制的热烈,像是把这些年失去的时间一寸寸找回来。他握住我的手,将我的指尖按在他心口,低声说:“等我回国,我们要两个孩子。”
“两个?”我笑着问,“一男一女?”
“一个像你,一个像我。”他说。
“那要是……我生不出来呢?”我开玩笑地试探。
他将我一把抱起,压低声音笑道:“怎么会?我会勤奋耕耘,我们一定有收成。”
说完,他说罢,他冲我挤了挤眼,接着用双臂紧紧抱了我一下,仿佛用整个身体在向我证明他的“实力”。
“其实,只要是我们的孩子,一个、两个都好。”我喃喃地说。
“其实,只要是我们的孩子,男孩女孩,一个两个都好。”我在他怀里喃喃说,嗓音轻得像风。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抚着我的背,一下一下,像是在安抚,也像是怕我消失。
那一晚我们都没有睡得太沉。他搂着我,我的鼻尖贴着他的脖颈,我想把他身上的气味刻在记忆里,好撑过接下来的分别。
我闭上眼,心里默念着:记住现在这个夜晚。记住我们还在彼此怀里的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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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机场的路上,我们几乎一句话都没说。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像是一部被快进的胶片电影。我紧紧攥着他的手,十指相扣,仿佛只要一松开,我们就真的会失去彼此。
车停在机场门口那一刻,我的心像被抽空了。
进站口前,他拉住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深地望着我,那一眼仿佛要穿透时间,刻进记忆。
我们彼此相拥,沉默良久,不愿松手。
这一次的告别,和半年前完全不同。
那时我甚至连去机场送他都不敢,只想着逃。逃避离别,也逃避自己真实的情绪。而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坦然说再见,却比任何时候都更不舍。
“老婆,等我。”他终于在我耳边低声说。
明明我们已经是法律上的家人,早就不需要再用“承诺”来稳固彼此。但这一次,当他第一次在公共场合喊出“老婆”这两个字,我还是幸福得想落泪。
“嗯。”我点点头,声音尽量平稳,“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在北京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