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汀认为,如果有机会,还是不要靠着阿谀奉承来换取安生日子的好。
她知道路西法作为堕天使,曾经从天国坠落,必定也是受过一些委屈的,可是她并没有治愈的义务,也不想这么做。
毕竟她现在还是他手里,就像一块酥脆的小饼干,一捏就四分五裂了,她哪里来的资格和身份去治愈他呢?
她已经察觉到,路西法可能对自己很有好感,可是,能逃跑还是逃跑的好。这种性命和灵魂都被拿捏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路西法。”她轻轻把自己推远了一些,“你可能觉得我在说胡话,但你也说了,我现在没有多少理智,但……我认为爱情的发生,只存在于两个独立的人之间。”
“独立,代表她有选择,并且会自己承担选择的后果,也会获得大部分的收益。”
路西法眼眸深邃,定定地看着她的面容。
他并不愚蠢,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她还是觉得他很有可能对她产生了一些旖旎的想法,或者感情。
路西法下意识在心里嘲讽,也许自大的并不是他。
可是和这种想法同时升起的,是一种五脏六腑的闷疼,就像被谁都内部,毫无屏障地伤害到了最柔软的地方,让他防不胜防。
偏偏,她又已经提前说明,她说的是胡话了,让他连嘲讽的余地都没有。
他的脸色沉下来,“该走了。”
路西法拎着她的后衣领,把她拽进自己的怀里,剩下的路途没有再说一句话。
克里斯汀知道今日份的“胆大妄言”额度已经用尽了,再多说一个字,这位货真价实的魔王大人真的会奓毛,于是也乖乖闭上嘴,趴在他怀里直到回到城堡。
两人还是降落在之前的大阳台,一路来到落地窗前,从那里进入房间。
克里斯汀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仔细地洗漱、梳头,把头发里的碎草干捡出来,再用刷子里里外外刷整齐。
路西法一直没再和她说话,但始终在盯着她,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不是靠在门框上,就是靠在桌子边,如影随形。
最终,在克里斯汀打算换衣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要不然先去忙?”
他沉默着,直直向她走过来,几乎脚尖对着脚尖,让克里斯汀不得不向后一个趔趄,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扯回来,掐住她的下颌。
“你就那么自信,你会从我手上逃走?”
克里斯汀一愣。
“……也没有很自信啊。”
“那你为什么不肯继续讨好我了?”
克里斯汀没有听出来这当中的逻辑,眨巴眨巴眼睛,看在他今天帮了自己解围的份上,决定说点好话。
“我可以继续讨好你呀,但是今天太累了,我想休息休息。”
见他不说话,克里斯汀抬起头,加了一句:“可以吗?”
他比她高出许多,肩膀宽阔,离近了看就像一堵高筑起来的墙,他习惯于看别人的时候只是眼珠向下,给人一种被巨人俯视的压迫感。
克里斯汀咽了一口唾液,然后就看到,从他的脖颈到腮边,竖起了一层细密的绒毛,皮肤也泛起了浅浅的水光,仿佛一下子渗出了许多汗液。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她被他猛地推到了床上,胸膛开始剧烈起伏,喉结缓慢地上下滚动,仿佛在艰难地吞咽唾液。
克里斯汀仰倒在床上,不明所以,想起今天他在奇异坊的时候也有着这样的时候,难道是因为她接近了他么?
路西法走过来,抓起她的脚腕,忽然一顿,滚烫的手掌贴合在她细腻的皮肤上,一动不动。克里斯汀发现他胸膛起伏的节奏都乱了。
好一会儿,他才继续扒下她的鞋子,再把她的腿扔到床上。
“你不是累了吗?那就休息。”
克里斯汀说:“可我衣服都没换呢。”
“换。”
“你在这里,我不方便换。”
“我又不是没看过。”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克里斯汀觉得他属实有点心理变态,再或者,就是他对待心动的态度实在有些畸形了。
她一整天都在忙,实在也懒得跟他继续周旋,便干脆真的当着他的面换衣服。
房间里温度持续上升,像蒸笼一样。
他在旁边看着,看着她把上衣和衬裤脱下来,换上质地柔软的棉麻睡裙,把金黄的长发从衣领里拨出来,散开,重新爬上床。
从始至终,克里斯汀都不敢回头看他,她知道他一直没有移开视线,后颈犹如火焰烧灼,让她淌下豆大的汗珠。
实在是太热了,克里斯汀不盖被子也除了一身的汗,躺下之后,她才想到,路西法还在床边站着。
“你不睡觉吗?”
“我本来就不需要睡觉。”
“好吧。”克里斯汀吹灭蜡烛,躺好,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路西法高大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竖瞳却在不停的来回小幅度滚动,视线紧紧贴在她的身上,有如实质,要将她从头到尾舔舐干净。
过了不知多久,他俯身,也躺在了床上。
克里斯汀第二天醒来,就发现路西法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