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句话,让穆卓一身子发紧。
却还是笑问着。
“既然陛下早有安排,为何不早点告诉臣,也好让臣松心…”
看向他反问。
“为什么?难道良人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此言一出,穆卓一猛地抬头望来。
“陛下这话是何意,臣怎么听不懂!”
缓缓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蒲禁。”
“良人这下该懂了吧。”
他没料到蒲禁二字,摇着头。
“臣实在不知这事与蒲佳儿有何关系,还请陛下明鉴于臣。”
心下一沉。
都到这份上了,他还不肯说实话,还打算瞒下他与蒲禁的关系。
难道他是铁了心要与自己成对立面?
起身与之背对。
眼睛盯着窗外。
“现在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良人自己的想法跟态度。
若良人还是这样执意不肯道出实情,没办法,只得传人过来亲耳实证了…”
良久身后人才开口。
“臣真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那就只能依陛下意思,亲耳实证。”
传令让后宫所有人来合德宫觐见。
一刻后人全部位至寝殿,站在榻前,望着下面跪着一干人。
重新坐下榻让众人起身。
言语带笑。
“良人病到今日也恢复差不多,但还是不能出寝殿。”
“这样闷着对身体不好,便让大家一同来合德宫陪良人说话,解解闷。”
“大家有什么话想跟良人讲,或者这几日在宫中所见到新鲜事,都可说给良人听。”
众人听这言词,明白过来。
这么着急找他们过来,只是让他们陪着说话,一个个便也安了心。
王敖最先上前。
“看着良人身体渐好,臣也就放心了。”
“不过良人身子依然大不如前,臣看还是要在宫中好好养着。”
“这宫里的事,自有臣跟臻良人管着,良人若是有事,只管吩咐臣等便是。”
这些话明里暗里都透示着,穆卓一已经不如从前,手中没有权势,以后只能听从他们安排。
瞥了王敖一眼,真不应该让他来。
这人话里没几个好意,连自己听了都蹙眉。
高殷也轻望王敖一眼,让他不要说话。
转身向床上人解释。
“还请良人安心养病,臣与柏华现在只是暂时听陛下吩咐,代替良人主后宫之事。”
“等良人身子好转,自然能重新理事,良人不必担忧。”
王敖刺心的话,和后者一通解释,他非但没有任何怒意。
反而向二人展颜。
“柏华说的是,孤现在身子不如以前了,的确要有合适的人来接手宫里事。”
“既然陛下信任高臻与柏华,你们俩就好好管着,不要辜负了陛下信任才是。”
二人同时道是。
曹毅昔、麦清昊、宋世昱、乔传恩四人依例问过穆卓一身体,没有余话。
到蒲禁时,他的话相比前四人就略显多些。
他半跪至床沿声色关切。
“良人身子一定要快些好起来,这样臣等才是有了主心骨。”
穆卓一没有说话只轻点着头。
转身让高殷和王敖带着下面人各自回宫。
众人皆是摸不着调,互看身边人几眼。
高殷俩人亦压下疑惑,带着人退出去。
等他与蒲禁聊得差不多时,插言。
“蒲佳儿来之前良人就已言过,他之前减去后宫所有人一半炭火,唯独保留了你那份,还多加一份与你。”
“问良人这样做是何意,为何独独保留住佳儿让别人受冻。”
“良人却让问本人,佳儿现在可以当面道出实情来。”
两人快速互看一眼。
不过一瞬,蒲禁已是在床榻前跪下。
“请陛下容臣禀告,这些都是臣一个人的错,是臣哄骗良人。”
“前些日子良人派人来通报,炭火还没进宫。
臣担心万一到时候分不到炭火,臣又是人微言轻,怕底下人从中克扣。”
“亲自找到良人,骗自己身体天生体寒怕冷,求请良人不要减掉臣的那一份。”
“良人一听,不但没有减掉炭火,还给臣又多加了一份。”
他停顿嘴里语速继续解释。
“臣很是感谢良人,可臣心中又日夜感到愧疚不安。”
“愧疚自己不该以此话来诓骗良人,不该以臣私心去揣度良人对臣等一片关怀。”
“还请陛下要罚就罚臣一人,不要怪罪良人,都是臣骗了良人。”
“既已被陛下识破,臣心里也不用再为此事日夜不安。”
他带着稍快与紧张语速,一口气说完事情经过。
又分别磕了一个头。
脑中思绪不停,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沉寂半刻后向穆卓一开口。
“我要亲口听良人说此事真假,这事是否真像蒲佳儿所说,是他骗了良人。”
“良人对这事并不知情,此事为真,蒲佳儿按规处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