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谢复生和公孙逸两人同宋栗安走散之后,便四下追踪,又遇见昔日的臣子,嘱托两人把人偷来,人没换过来,半路被打劫了,走投无路之际,恰好摸到宋栗安给的符箓,以此为介,一路追,追到了这边。
可现今,却不像他想的那般有性命之忧啊,而是玩得不亦乐乎。
宋栗安迎面撞上谢复生,心里头有点发怵,见他沉着脸,便先发制人道,“你消息还挺灵通,这么快就赶上了,我倒也没什么事,就在这转转”。
青衣小倌却在这时开口了,“公子,你也是来玩的?但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姑娘先选了我的,你就在一旁站着吧,等我们一个个侍奉完姑娘,再接着就是你”。
五六个小倌看热闹也不嫌事大,一个接一个嚷了起来,“说什么呢你,分明是我先来的,姑娘要选也是选我”。
热情招待客人,是他们一贯秉承的职业修养,是以,就算是旁人来,也会争得头破血流。
反观,谢复生只是静静地站着,瞧不出眼底的情绪,倒让宋栗安打心里头不安,装模做样轻咳了几声,摆了摆手,道,“你们下去吧”。
“姑娘可是我做得不够好,你方才还说取寻仙果,举手之劳,小的愿意”,小倌贴了上去。
“这倒不必了”,宋栗安急忙避开,见四下的人又拢了上来,火速拽起谢复生跑了出去。
风声灌到耳边,与此同时的,还有,谢复生低沉的嗓音,“你玩得倒是挺欢”。
“是吧,我也觉得这里的人太开放了,也许是我思想太过闭塞,总而言之,格格不入罢了”,宋栗安喘了几口气,见人没有追上来,刹住脚,缓了缓。
“枉我还为你担惊受怕,合着来这里寻欢作乐来了”,谢复生拽起她的手,怒道。
“这也不能怪我吧,我也不知道就被你那个什劳子姑姑拽到这里了”,宋栗安辩解道。
谢复生却不依不挠道,“你当我眼瞎啊,一屋子的人,都是你点的?”。
“这……怎么说呢”,来者不拒嘛,她也不是那么不解风情的人,但对上谢复生暗沉的眸色,她自觉住了口,换了种说法,“他们要来的,又不是我要,况且我这不是什么都没做吗”。
看着她一脸无辜的样子,谢复生觉得好笑,“若不是我来得早,你就和他们玩上了”。
“是吗?我是这样的人?不是吧,我起码还是很本分的,别那样看着我”,宋栗安觑着他,偏过头去,观望了远处攒动的人头。
“公孙逸呢,怎么没看到他?”,宋栗安挣开他的手,打探四周。
“他在外面等着”,谢复生道。
“那好,我们赶紧出去吧”,宋栗安大步往前一迈,“诶,怎么了,又要干什么”。
谢复生拉回她,道,“青文珠我没拿到,我感觉青文珠在这里”。
“这里?”,宋栗安抬头望了望,又感受了□□内的灵气,确乎有不一样的感觉。
正谈话间,远处徐徐走来了红衣女子,未瞧见真容,便爽朗一笑,“来了,都来了,怎么不进去,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又是你?”,谢复生长剑一挥,司长老往后撤了几步,挥了挥手中的绢丝,“你这孩子,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讨喜”。
撇开他的剑,走至宋栗安身前站定,“宋姑娘,玩得开心吗,进了我们翠烟楼,就是这里的人了,不要想着回去了”,说罢,还捂嘴轻笑。
一双凤眸凝着她,宋栗安感觉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绕过她,“抱歉,外面有人等我”。
而司长老不怒也不恼,转过身子,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挥动另一只帕子,道,“别走远了,都来这了,你们就安下心吧,来了这里的都出不去了”。
也不知宋栗安和谢复生是听到没听到,瞧着他们身形就跟流星般,蹿地一下,就不见了,司长老缓缓地挪了几步,仰头望向楼塔的至高点。
思忖了片刻,直到被人拍拍肩头,才恍然回神,轻笑离去。
另一边,宋栗安和谢复生溜得快,再加上河底的妖,形形色色的都有,是以,极少人关注他们是人是妖,看见有人从头顶掠过,也只是举起手,指到,“好瘦的两只鸟”。
是以,他们两人很顺利地跃上了高台,来到了楼塔的至高点。
河底有一处高塔,笔挺地撑在泥地里,守卫高塔的是两个瘦削的小兵,头一点一点的,正打着瞌睡,其中有一人支着一根破拦的棍子,敲打着另一个人,“睡什么睡,看紧点”。
头一搭,磕在了棍子上,受不住他的重量,径直从中间一分为二,茫然地抬头,正迎面被截断的棍子一扑,脑袋又着了下,“你打我做什么,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谁回来”。
“大人既然委以重任,便不能掉以轻心,再说人族精着,谁知道会不会来个偷袭什么的,你再不认真点,我让大人扣你薪水”,收起长棍的妖,老实巴交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