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蕖华有点迷糊,但是她觉得最好还是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也许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致使杨钦性情大变以后没有了回头路。
温蕖华拿出了自己包里的小本本,沉思许久,还是决定打电话。
“梁叔叔?是我,蕖华,我有个事想请您帮忙。”
“对,琅城,要最好的律师!”
专业的事情还是专业的人来做,温蕖华并不了解杨钦,这起事故他到底有没有责任,无不无辜,还是得请律师,至少有律师辩护,他也不必承担不属于他的责任。
比如,那个小秦……
昨天下午她跟着小秦的车,就见小秦去了住建部门,还有公安局,法院。
今天一早,杨钦就被带走了,可见小秦的动作有多快。
如果这件事很快被定性,那杨钦就没机会了。
找不到刘军,受害者家属就一同举着白绸堵在了看守所外面。
杨钦被推到了浪前,小信醒过来后看见他妈憔悴的样子顿时一愣,了解事情经过后连忙道:“妈,我这事跟杨哥没关系,要不是他送我来医院垫手术费,我这条腿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小信!我知道杨钦是好人,但是……但是……”小信妈也不想这样,她别过脸强硬道:“就算你腿保住了,可是你还能干重活吗?养伤耽误几个月咱家耽误的起吗?补偿金必须要!”
小信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就算要补偿金也是找工地老板要,妈你怎么能也跟着那些肇事家属去抗议?”
“杨钦他有钱!他家就一个老人,这么些年他手里肯定存了钱的,你跟他感情最好,先赔偿你补偿金,咱日子也能过下去,小信!妈也没法子……”她一边哭一边抱怨,“家里没男人养家糊口,我这些年好不容易把你拉拔大了,我能怎么办?”
小信失望的看着他妈,无声沉默下来。
他动弹不得,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在警察过来询问的时候道:“杨哥早就跟上面反应赶紧撞上防护网,而且攀爬架断裂也不是因为杨哥,本就是工地……”
“小信!”刚拿完药的小信妈妈一回来听见这些话立马就瞪了小信一眼,然后对着警察道:“我们家小信是跟着他杨钦出来做活的,他承包的工程他当然有责任赔偿我们!”
“妈你想让杨哥坐牢吗?”小信红着眼抬眸。
警察收起本子,说了句让病人好好养伤就走了。
不过走个形式,里面有人运作,指名道姓要让这个姓杨的把事给担下来。
杨钦对面坐了个男人,微笑道:“你好好考虑一下,也就坐个几年牢把这事顶了就行,你奶奶有人帮你照顾,医药费还有你的工资,以及这几年的赔偿,也不是小数字,比你这几年卖命干活赚的多。”
杨钦低垂着头,没什么反应。
那人说完了,起身打算离开前又加了句:“你是聪明人,配合不配合,结果都是一样的,但你以后出来的日子可就不同了。”
杨钦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嗤笑一声。
他把事顶下来,赔偿不起事故家属,被判个几年,刘军家里花点钱打发他,刘军没事人一样大不了把工程卖了去外地发展。
他呢,有了案底,前途尽毁。
杨钦心里猜测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他想过如果是以前的他极有可能会盘算自己能获得的最大利益并且与刘家周旋。
他敛眸,脑中突然闪过一张娇俏的小脸,逼问他为什么躲着她。
如果这事定性了,别说躲着,他这辈子怕是连见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会在外面听到他的故事,知道他坐了牢,是不是也会想后悔没早点离他远一点。
杨钦眉眼躁郁,拇指和食指用力搓来搓去,倒也不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他留了后手,把那个负责安全防护的老何揪出来,这事不全在他的责任,老何是刘军情人的哥哥,遇到事溜得也快。
最多三天,他的人能把老何给送进来,到时候他就有翻盘机会。
但是第三天,杨钦先见到的不是公安,而是一位西装革履坐在他面前的律师。
这位律师穿着打扮都很讲究,手上还带着一块名表,他从公文包里拿出工地上的承包制合同等等材料,先做了一个自我介绍,“杨先生你好,我叫梁衡,受人之托来为你辩护这起事故。”
“受谁之托?”他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的盯着他。
杨钦倒是不知道他认识的人里面谁会为他请律师,琅城这么小的地方,可挖不出几个律师来。
尤其眼前这位一看,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梁衡抬了抬金丝框眼镜,淡笑一声,“这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只需要配合我把你了解的都告诉我就行了。”
虽然看着年轻,但他说话不疾不徐带着隐隐的强势,杨钦忽然眯了下眼睛,“港城来的?”
梁衡勾了勾唇,没否认。
下一秒,杨钦烦躁道:“谢了,但是我不需要,你哪来的回哪儿去。”
他不想去想为什么会有一个港城来的律师要为他辩护,不想去想温蕖华,也不敢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