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阳光正盛,透过树梢的缝隙,斑驳了满地。
她们突发奇想,将屋内的榻椅移至户外,就这样伴着树叶轻轻摇曳的沙沙声休憩。
许是这难得的宁静太过醉人,这一觉竟睡到了黄昏。
洛南音一睁眼,看到的便是天边逐渐泛起的金色余晖,连湖面上也是波光粼粼,无数金色的碎片在跳跃,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温柔地拥入怀中。
简直美得不可思议。
她窝在洛怀虞怀里,听着洛怀虞心脏沉稳有力的跳动声,突然觉得好庆幸,庆幸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庆幸所拥有的一切。
洛南音情到深处,忽地仰头吻了吻洛怀虞的下巴。
原以为洛怀虞还没醒,结果偷亲之后还没来得及撤退,就听到洛怀虞低低笑了一声,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唇贴上她的轻轻磨蹭。
这份亲昵和缠绵,简直要使人融化。
洛南音也不扭捏,手臂攀附上她的脖颈,倾尽全力的去回应。
结果就是洛怀虞将她打横抱起回屋。
两人的裙摆被风吹得交叠在一起,宛若展翅欲飞的蝴蝶。
……
她们一共在湖心小岛上住了三日。
这三日里,洛南音身上的印记消了又增,唯有耳朵和脖颈洛怀虞有手下留情,亲吻的时候极具克制,没有留下印记。
坐在回城的马车里,洛南音不停地整理自己的衣襟,生怕自己哪里露出痕迹被祖母察觉。
她知道荆州城内,对她失了贞的流言蜚语传得离谱。
这次她又直接从府里消失,虽然有洛怀虞来向祖母解释,但保不准祖母心中会怎么想。
马车行至武安侯府。
洛南音刚从马车下来,路边便有几位眼尖的百姓认出了她,他们立刻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声音虽小却毫不避讳。
洛南音眉头一蹙。
看来流言传得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进入府邸,老夫人竟已经在前厅里等着她。
洛南音原以为这是正等着她回来审判她,没想到她才行完礼,祖母就握住她的手,对她说辛苦了。
老夫人目露厉色,愤慨道:“你父亲都写信说了,那淮阴王世子竟是如此阴险狡诈之人,想毁你的名节来让我们支持她,就凭他也想拿捏我们侯府?!”
老夫人又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好孩子,你向来懂事,祖母自然是信你的。只是这淮阴王世子实在可恶,竟敢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对付你。我们侯府虽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若是他再敢有所动作,我们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洛南音一时静默,她偷偷看了洛怀虞一眼,想着这应该是洛怀虞的手笔。
果然洛怀虞适时上前,对老夫人说了她将带洛南音去安阳的事。
老夫人应该提前从武安侯那里得知了洛怀虞的打算,并没有反对,只是叮嘱她们一路小心。
直到洛南音回到自己的院子,都还没反应过来。
这一切竟然这么顺利,祖母竟然什么都不追问,还有父亲,他似乎与洛怀虞达成了某种默契。
是她忽略了什么吗?
洛怀虞并没有多解释,只是道:“南音,就像我之前说的,每一个人都在朝着那个好的结果努力,不要多想,好好休息,过两天我们就出发去安阳。”
洛南音回到锦绣院的时候,没见到连翘。
问了下人才知道,连翘觉得最近运势不好,一大早就跑到附近的庙宇上香祈福去了。
直到晚上连翘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一见到洛南音,竟又是撇着嘴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小姐!那淮阴王世子太不是个东西了,竟然这样毁你名节,奴婢真是瞎了眼了,之前竟然还觉得那世子与您般配。”
说着连翘从怀中掏出一个平安符,依旧哽咽道:“这是我今日去庙里求得平安符,小姐您一定要放在身上,它能保佑您平安顺遂。”
洛南音接过连翘递过来的平安符,笑着捏了捏连翘的发髻,道:“怎么大家好像对我突然从侯府里失踪,一点好奇都没有?你不问我为什么突然消失吗?”
连翘擦了擦眼泪,回答道:“小姐你不是因为城内流言蜚语太严重,所以让大小姐带着您跑出去散心了吗?连侯爷都知道流言的事情了,寄了好多信回来,大家这才知道是淮阴王世子故意陷害您,呸!真不是个东西。”
“父亲寄信回来了?”
“是,还有一封专门给小姐你的,奴婢这就去取来。”连翘说着,转身去取信。
洛南音拿到信封时,只觉得它异常厚重。
打开一看,武安侯给她写了洋洋洒洒十几页的信。其中一半内容都是在痛骂苏澈,言辞激烈,毫不留情。
武安侯本就是武将出身,骂人时自然不会有太多的文雅词汇,但这种直接痛快的骂法却让洛南音看得十分过瘾。
直到最后,武安侯才表现出了安慰之意,在信的结尾写道:“音丫头,不要难过,这世上所有的男儿都配不上你!”
看到这洛南音嘴角抽了抽。
她突然联想到以后武安侯要是知道她和洛怀虞在一起了,会不会后悔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