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哥,就是这样,试试?”张明意松开两只手,拿过耳机给何序戴上,“带上耳机,才有感觉。”
耳机的余温还没散去,灼着何序的耳朵,幸好藏在耳机里,张明意什么都看不到。
“左边,左边!”
“快蹲下,前面有人!”
“右边!哥,右边有人!”
……
一场游戏下来给张明意累的不行,坐在床尾气喘吁吁,嘴上不忘贴心鼓励:“挺好的序哥,你第一次打打成这样很不错了,要不要再开一局?”
出乎意料的,电脑前的何序沉思片刻,答应下来。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何序拿枪沉稳了很多,瞄准开枪躲藏,整套操作下来行云流水,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张明意还是在旁边大呼小叫,但频率低了很多。
末了,何序摘下耳机,最沉浸的不是耳机里的枪声和脚步声,而是喊得精疲力竭的张明意。
何序起身,把耳机递给张明意:“你来吧。”
张明意接过耳机,一屁股坐下去直接开了一局。
何序站在他身后,看他蹲起跳跃,一个瞄准端掉一个玩家,简直,就像是他们真的身临其境一起在战场厮杀。
他没忍住,轻笑出声。
外面的鞭炮噼里啪啦地响,戴着耳机的人正在厮杀,谁也没听到。
*
张明意掀开被子,除了棉服和裤子,其他的都规规矩矩地穿在身上,坐起来,找不到的两件衣服正挂在椅背。
时间还早,窗外被似雾非雾的灰白色笼着,零星的鞭炮声街头一声街尾一簇,大概是凌晨的鞭炮灰还没完全落地。
张明意胡乱地抓了把头发,试图回忆昨晚,结果完全是徒劳无功,除了打了很久的cs之外什么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关了电脑,什么时候睡着的,什么时候何序走的,全部都不记得。
他拉过衣服,穿好往楼下走,今天是春节,要早起拜年。
“呦,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么自觉。不用人喊就自己起床了。”张老头正在院子里刷牙,嘴里含着沫子也不忘啧啧称奇。
“得了吧爷爷,”张明意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早起这一回可让你逮住了可劲说。”他拿了牙刷牙杯出来,蹲在张老头旁边开始刷牙。
最后一口白沫吐出来,张明意口腔里都是清凉的薄荷味道,瞬间清醒不少。
张老头已经完全收拾好在扣上衣的最后一颗扣子:“对了,今天拜年你不用跟我去了,和小宇桃子他们去找你序哥玩玩。”
这么好?!
眼见张老头独自一个人出了门,张明意困意全无,慢悠悠地洗了脸吃了早饭拐进旁边的院子。
桃子和朱宇已经早早到了,正一边磕瓜子一边看电视上的小品重播。
“你俩怎么这么早?”张明意从装瓜子糖的盘子里随手捡了个水果糖剥开丢进嘴里。
“不用拜年当然早了。”桃子打量他一眼,头发有型,衣服整洁,神采奕奕,“你肯定也不用拜年,慢吞吞吃完早饭过来的吧。”
“完全正确!”张明意打了响指,笑道,“托序哥的福。”
“托我什么福了?”何序正掀开帘子进来,手里端着一盘洗完切好的水果。
“托你的福,今年不用早起被老头拉着从街头走到街尾地拜年。”张明意离门近,伸手从果盘里插了个草莓,“还挺甜。”
冬天的草莓并不算应季,总是又小又酸。
何序停在他面前,等他又叉了一个才往前走放到桌子上。
“有这么甜?”桃子伸手拿牙签也扎了一个,张明意嗜甜,能得到他的认可这草莓得有多甜。
朱宇也叉了一块,牙齿刚碰破草莓眼睛就瞪大一圈:“确实好甜,序哥你在哪买的?”
“农贸市场。”何序言简意赅。
“农贸市场?我怎么买不到呢?“桃子纳闷地又叉了一个,她前两天想吃草莓也跑到农贸市场,结果买两次一次是又小又酸,一次是光红不甜,她简直要对冬天的草莓完全失去信心了。
怎么都是农贸市场,她就买不到又甜又大的草莓呢,简直见鬼。
“序哥你是不是去了城外的农贸市场?“朱宇问道。
槐云县有两个农贸市场,城内的那个方便居民但水果蔬菜的质量不如城外那个远的农贸市场。
“嗯。”
“那么远啊?!”桃子眼珠子都要瞪掉出来,“怪不得我买不到甜的。”
“买不到就买不到吧,反正我不会跑那么远。”桃子破罐子破摔,“多吃两颗序哥买的,就等于我也去城外农贸市场买了。”
“桃子你想吃我下次去的时候给你带嘛。”朱宇笑道。
“那你也给我带呗。”张明意调笑他,“我也想吃。”
“怎么哪都有你,上辈子欠你的。”朱宇一颗糖丢过去,笑道,“吃颗糖得了。”
“什么想吃?”朱建国掀帘进来,后面跟着四家的人,一看就是刚拜完年的,光听见屋子里说话,内容却只听了个尾。
“没说什么,拜完年了?”朱宇偏头往后瞅,“那我们四个先上去玩了。”
他们的惯例,拜完年后四家大人总要凑在一块,打打扑克玩玩麻将,不一定在谁家,走到谁家就在谁家玩,看这架势今年是要在何序家摆牌桌了。
“等等,”朱建国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四张门票,“城南的游乐场大年初一开园,别人给了我几张,你们几个这几天没事正好可以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