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年前。
国内,江南。
“……的故居,一个简单的修复。”楼下院子里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裴极放下画笔,跳下椅子,盯着床头的手机,五秒后,像平时一样响起。
他跑过去接。
“两个小时,别出来,自己玩,晚上带你去划船。”
罗娜说完就挂了电话。
裴极将手机放回原位,走到桌前将画架从窗边往中央的位置搬,力气有限,桌上的铅笔悉数碰落。
他停住了,然后没多久门外传来有人上楼的声音,他皱起眉看向房门,门把手落下的瞬间心跳都停住了。
罗娜拧门走进来看一眼地上滚落的铅笔,走过来蹲下快速一一地捡,注意到罗娜可伸手范围内能捡到的,他往后两步,一个一个去捡角落里的。
铅笔悉数放回笔盒,罗娜瞧一眼画架,“清堂瓦舍,倒是应景。”
她随便一动就将画架挪到了裴极想挪的中央位置,拍拍他的肩,“继续画吧。”
房间里有独立卫浴,一小时后画作完成,他去卫生间洗手,出来后看了看画,又看了看手机,走到窗边瞧着外面的细雨,拉上了窗帘。
睡梦中,门外的敲门声不停,他睁开眼,先打开灯,走过去开门,是罗冰真。
“现在连个表情也没有了,你最近好像是看我越来越不爽了。”罗冰真半蹲而下,笑着说:“我得罪你了?”
裴极看一眼墙上钟表的时间:“我饿了。”
“吃什么?”
“都行。”
“那我选了。”
“嗯。”
罗冰真带着他出去了,晚上雨还没停,保姆车于一家餐厅前停车。
入了座,裴极又看一眼墙上的时间,翻开菜单点菜,他一直在点,罗冰真一直在看他,也没拦。
一个菜单点了个遍,服务生过来说桌上可能摆不下,罗冰真笑一声,抬一下手,报了几个菜名:“先上这几个,其余的不用做,我会正常买单,主要是别浪费。”
裴极倏地抬眸朝她看过去。
罗冰真笑着,“说说,我最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裴极一眼不眨地看着她:“这里待多久?”
“我和她至少三个月,你,不确定?”
裴极眼睫眨动一下。
这时菜品上了两道,罗冰真递来餐具:“你不喜欢这儿?”
裴极看了看桌上的菜,和她准备动筷的动作,伸出手接过,面无表情地夹着菜说:“没有。”
饭局结束,罗冰真买了单,扶着他的肩往外走,“游艇已经安排好了,还有表演,你随便看,累了有房间,咱们明天再回去。”
上了游艇,当地特色的表演一个接着一个,他坐在沙发里看着,时不时又去看时间。
快凌晨,他猛抬几下眼睛,但怎么都抬不起,最终闭上了。
隔天早上醒来时是在房间,他恍惚一会儿,跳下床利落换好衣服,到卫生间洗漱好下楼。
大厅空无一人,厨房传来各种声音,他快速冲到书房,抬脚拧开门把手,罗娜身边堆满了纸张,正坐在桌前单手抓头发,皱着眉头作图。
他走进,缓缓带上门,看着地毯上的几根发丝,走到墙边的净水器前拿起一个玻璃杯,接了杯水,不紧不慢走过去,放到桌角一边,即时罗娜将文件翻页,碰到杯子,“哐嘡——”杯子倒了。
水顺着桌面往里淌,仅几秒的速度越过桌上的纸稿滑到罗娜的身上,她连忙起身,迅速抽出纸上扑在文件上,又抽出几张擦身上的水渍。
裴极扶起水杯,抬眸看着她。
罗娜丢掉手中的纸团,没什么表情地朝他看来,相互对视好片刻,她问:“刚醒?”
“嗯。”